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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的後街,鄭皂頭正在看崔晉原寫給荷花的信。
他雙眉緊皺,臉上陰雲密布。看了幾行,煩燥的將信團成一團,而後在油燈上點燃。
信紙被油燈的火焰舔食,暗橙色的光芒映在鄭皂頭的臉上,顯得有些可怖。
鄭皂頭的渾家李氏自門外走入。
鄭皂頭煩躁地抬起頭,“甚事?”
李氏瑟瑟縮縮地道:“官人,伯父有請!”
鄭皂頭冷哼一聲,隨手將信封拍到桌上,而後霍然起身,“給我更衣!”
李氏瞥了桌上的信封一眼,慌不迭地點頭。
過了片刻,鄭皂頭換上一身皂服出了門。
李氏的身影再次再現在屋內,長久地看著桌上的信封,身子一動也不動。
她的目光幽深孤寂,還帶有怨懟和憤恨——
“顧荷花……”
……
而在村西,少氏也在和張可說話。
“我說你到底給個話啊!”少氏有些不耐煩,手裡的小手絹揮來揮去的揮個不停。
張可的眼隨著少氏的小手絹從東擺到西,又從西擺到東,眼中隻是羨慕。
張可深深地吸了口氣,將頭微微垂下,“我和阿立,到底是少年夫妻!”她想起前幾天和老何做過的事,就覺得羞愧。
“狗屁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少氏將小手絹一揮,打到張可的肩膀上,一股嗆人的廉價香料味直鑽入張可鼻內。
“這可是上等的龍什麼……對,龍涎香……一貫錢也不過是買小指甲蓋那麼一丁點……”少氏得意洋洋地將小手絹甩給張可看,“你瞧瞧這料子,你再聞聞這個味……就憑你那個阿立,買得起嗎?彆說現在了,就是以前,他買得起嗎?舍得給你買嗎?”
被這香料味一熏,張可的眼睛有些直了。
少氏微微一笑,又朝張可那裡挪了挪,“隻要你事辦成了,老何就做主讓你跟顧立和離。到那時,你帶著肚子嫁給老何,吃穿可是不愁的!以後姐姐我還得倚仗你呢……”
“我……”張可又羞又愧,將頭垂得又更低了些。
“我啥我啊?”少氏伸出手抓了一把張可飽滿的胸脯,“你瞧瞧,就你這身材,一看就是好生養的。老何他不會生,前後娶了幾個渾家都沒得一男半女。隻要你帶著孩子嫁給他,以後何家的家產還不是你說了算?”
被少氏這一抓,張可的身子顫了一顫。
臉上迅速紅了起來。
“裝個屁啊!你十二歲就被老何給破瓜了,當我不知道?”少氏嗤地一笑,“若真辦成了,你就是老何名媒正娶的正頭娘子,不比跟著顧立這個窮光蛋要好?不說吃的喝的了,就你往陳州府街麵上一站,彆人也得尊你一聲大奶奶!”
張可真搖頭,“我爹娘是不會同意的。”
“怕啥?初嫁從父,再嫁從已。”少氏靠的更近了,“隻要讓荷花陪鄭皂頭睡一夜,隻一夜就好!”少氏將一個香囊塞到張可手中,“裡麵有藥丸,放到碗裡就行。”
“她到底是我小姑。”張可雙手捧著香囊,麵色為難。
“你都快不是顧家人了,小姑個屁!”少氏拍了拍張可的臉,“隻要你應下了,以後我天天給你擦水洗身,天天侍候你。也叫你嘗嘗做大奶奶是什麼味……”
少氏嘻嘻地笑了起來,“要不,我現在就讓老何進來,我倆一起侍候侍候你?管保叫你欲仙欲死。”
她這麼一說,張可的臉徹底紅了。
“我懷著孕呢……”張可又嗔又怪地瞪了少氏一眼。
“哎呦,小心點沒事!”少氏笑著站了起來,起身打開了屋門。
張可隻覺得眼前一亮,而後又是一暗。
再抬起頭時,隻見老何已站在她身前。
“我的個乖兒……”老何猛地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