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呢,萬事皆因煩惱起。”顧老大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背著手走了出去。
“煩惱?”顧羅氏看著顧老大的身影,輕輕地啐了一口,“仗著識那幾個字,儘說些聽不懂的話。”
對於顧老大的來訪,裡正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老哥咋想起來我家了?可真是稀客啊!”裡正笑著將顧老大讓了進屋。
顧老大樂嗬嗬地坐在裡正旁邊,說起了閒事,“這不是天氣好轉,就想著田裡的務事,裡正是不是也該組織一下補種豆子?”
“補種?”裡正原本還以為顧老大是為村子裡的流言而來,沒想到竟然是為了補種豆子,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還能補種嗎?田裡的豆子都發了芽,有些才剛剛破土。若是下田補,踩壞嫩芽咋辦?”
說到農事,裡正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咋就不能?”顧老大將揣在懷裡的一個小布包遞到了裡正的麵前,“你瞅瞅!”
“這是……”裡正將小布包一打開,臉上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你畫的圖?”
這圖自然是荷花畫的,顧老大卻不會說破,隻是微笑頜首。
“這東西有啥用?”裡正指著圖裡長長的竹竿道。
“可以補種豆子,也可以用來追肥,一舉兩得……”顧老大詳細地向裡正說明圖中竹竿的用處。
顧老大越是解釋,裡正的表情越是嚴肅。
聽到最後,裡正肅容整衫,朝著顧老大深揖一禮,“老哥,你這可是解了咱江邊村一大難題啊。”
顧老大不卑不亢,坦然受了這一禮,“如果這張圖交給老哥,你多快能把圖樣打出來?夏種是萬萬不能再耽誤了。”圖很簡單,就一根長竹竿和一個鴨嘴鏟。
裡正在意的卻是顧老大所說的將圖交給他這一句,他手裡拿著圖,有些弄不明白顧老大話裡的意思。
“這圖,你要給我?”裡正試探地問了一句。
顧老大嗬嗬地笑,“自然是要交給老哥了……”
裡正神色一凜,很快就明白過來。意味深長地看向顧老大,“既然老哥把這圖紙交給我,我自然要從快從重地把這件事情給辦好。”裡正伸出手,與顧老大握在一處,“老哥放心!絕不敢誤了農時。”而後用力晃了晃顧老大的手。
顧老大笑了笑,又閒聊了幾句,就離去了。
等他走後,裡正坐下來仔仔細細地觀看那張圖紙。
裡正渾家好奇地問他:“不就一張圖嗎?咋就看了半天?”
裡正瞪了她一眼,“你懂甚?有了這張圖,咱家這一年衙前的勾當幾乎就能免了。”
聽到他這樣說,裡正渾家瞪圓了眼,“你說甚?能免一年?”
裡正乃上等戶,有課督賦稅一職。不僅如此,還要在衙門服役,職掌官物的押運和供應,負賠償損失和彌補短缺等。
按說,這江邊村的上等戶是崔家。可是誰讓崔孝佐是官員呢,崔家自然不會承擔裡正的差事。
裡正的大兒子,就長年在衙門通判廳裡勾當。如不出意外,等裡正去世之後,他的長子就是新任裡正。
這裡正衙前,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陳州府還算是靖妥安寧,沒什麼大案。若是一年碰上一兩個大案,就光流放人犯都能讓裡正家裡破產。
如果真能免了一年的差役,約能省出幾十貫錢。
這怎不叫裡正渾家歡喜?
裡正看著這張圖,沉吟良久,過了一會道,“顧家的事情,你也上點心,彆叫那些渾人蠢婦毀了荷花的名聲。”
“多好的一個大娘子。”裡正感慨起來。
瑾公子《侯門閨香》一個重生女主的複仇奮鬥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