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將頭倚在荷花的頸間,他低低地乞求。
“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依你。我這就打她,這就打!”崔晉原吸了下鼻子,轉身,朝著正在發呆的陳冬平走去。
抬手——
隻聽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陳冬平的麵上多了五根手指。
屋裡的人,都有些傻了。屋外的人,有些懵了。
崔晉原轉身,又拉住了荷花的手。哪怕荷花用力甩手,他也不肯放開。
“求你,不要走!”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該!”
“我不該趁著你沒記憶,做了惹你生氣的事!”
崔晉原將頭倚在她的後頸上,失聲痛哭。
荷花痛苦地閉上眼睛,嘴角顫抖。
在他們身後的陳冬平被崔晉原那一巴掌給打懵了,除了渾身顫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範娥眉更是表情呆滯。
她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隻覺得今日所看到的竟是比往日戲文裡的還要精彩。
這個崔晉原若是喜歡陳冬平,看到荷花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若說他喜歡荷花,又與陳冬平曖昧不清。可是荷花一說走,他就立刻打了陳冬平一巴掌。
範娥眉甩了甩頭,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這三個人,是上輩子結了什麼血海深仇嗎?
荷花為什麼非逼得崔晉原打陳冬平?
是了,是了——
是有血海深仇!陳冬平曾派人劫殺荷花來著。
範娥眉一邊想,一邊繼續瞅著崔晉原。
男人也會哭?
範娥眉正想著,卻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回頭,卻是何澹然。
“完了,完了。”何澹然搖頭低語。
範娥眉瞥了他一眼,離這個瘋叨叨的傻子又遠了些。崔晉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身邊的一定都不是好貨。
崔晉原擁著荷花,拚死不讓她走。明知今日會成為彆人的笑柄,卻依舊擁著荷花不放手。
“是我過於自信,總想著算計彆人。卻忘了人心,忘了人情。我不該瞞著你做了這許多的事情,更不該不顧你。”崔晉原聲音哽咽,“我發誓,今日對著天地發誓,日後若再有背著你的事情,就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這誓言,在信奉神佛還不知有自然科學的宋朝,發得不可謂不重。
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呆愣住了。
白書喜更是氣得咬牙,恨不得現在就拎刀砍了崔晉原。
荷花卻是猛地轉首,冷冷地看著崔晉原:“發誓誰不會?好話誰不會說?你發的誓,有應驗的嗎?”
崔晉原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見他不說話,荷花抿了抿唇:“即是發誓,自然要發個狠的,發個能應的。你敢發若是從此你再與陳冬平或是這世間任何女子在一起,就叫你的妻為你戴滿綠帽,你的孩子儘是彆人骨肉,你還要笑著誇讚這頂綠帽很漂亮的誓嗎?你可願發這樣的誓?”
在場的人,掉了一地下巴。
還從來沒見過人發過這樣的誓言呢!
就連陳冬平都忘了捂臉,怔怔地看著崔晉原與荷花。
可偏偏的,崔晉原來了一句神助功,“給留點麵子好不好?好,好,我發!”崔晉原歎了口氣,舉起了三根手指,“如果我再和除了荷花之外的女子在一起,就叫荷花給我戴頂綠帽子……”
屋裡裡外的人,下巴再也接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