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以為,人一旦背叛了,就再也回不過頭。崔晉原為了陳冬平背叛了她一次,又害得她死了一回。這一世,崔晉原定然也是喜歡陳冬平的。
可她哪裡想到,崔晉原從頭到腳就是在利用陳冬平。
她閉上眼,任由淚水落下。
接到荷花生病的消息,蔡沛南勿勿召了陳冬平見麵。
陳冬平知道舅舅召她是什麼意思,因淡淡地道:“我已聯絡了那些商戶,令他們前去逼壓聯合會,一定要在顧荷花病好之前,將聯合會的布匹搶到手,並逼他們簽下供貨合同。”商人做生意,這是天經地義的。哪怕聯合會背後有趙從道有鄭士曹,也不能不讓商人進貨。
更何況,這是當初荷花答應給這些商人的。
荷花不是說過嗎?成立聯合會的目的就是規範市場,打壓不法商販,並向商人們保證,他們以後進的貨一定會低於從南方進貨。
既然聯合會出了貨,就該遵從諾言。
蔡沛南聽完了陳冬平的話,倒抽了口涼氣。
這個外甥女,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狠!
正說著話時,有婢女前來回報,“聯合會被商人圍攻。”
蔡沛南與陳冬平互視了一眼。
而這時,聯合會中的範觀摩和蕭平蕭亮被商人們吵的頭腦發昏。
那些布商知道聯合會的布出了,圍在聯合會門外要求從聯合會進貨。並稱這是當初荷花答應過他們的,他們不過是依約來取貨。
吵嚷中,又有布商聲稱運來了棉線,要求聯合會接收。
事情一樁接一樁,竟然全擠在今天。
“看得出來,他們有備而來。”蕭平冷眼看看這這些人。
蕭亮點頭,“大娘子生病,知道的人不少。他們偏偏選在今天出布的時機來進貨,顯然是商量好的。”
這就是想趁著荷花不在場,布價還未訂下的機會,營造出一種聯合會並不想賣給他們布的假想。
有了今天這一鬨,以後聯合會不管怎麼樣,都會在陳州城中留下惡名。
前方,範觀摩說得口水四溢,頭上的冠巾也被推到了一旁,汗流浹背。
可是,任他怎麼說,那些商戶也要求今天聯合會必須兌現諾言,讓他們將貨提走。
範觀摩勸說了一陣無果,臉色也黑了下來。
他也看出來了,這些人今天就是來找事的。
“今天第一天出貨,布匹的價格尚未定好。”範觀摩失去了耐心,說話也強硬起來。
人群中,就有聲音傳出:“怎麼,你們聯合會當初不是答應過的嗎?說要給優惠價賣給我們,怎麼這一出布又反悔了?”聲音扭扭怩怩,很顯然是捏著鼻子在說話。
可是人群被他這麼一扇動,又激憤起來。
大家隻是想著儘快拿到布,最好是今天就把布給分了,省得夜長夢多。
至於聯合會的生死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這些白壞布可是一匹二十丈長,隻要拿到手就不愁沒有銷路,隨便染染都能賣上大價錢。
拖得越久,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甚至有很多人還希望聯合會就此倒閉,這樣這些白壞布就成了絕唱絕品。
任何東西,隻要和孤品扯上關係,就絕不可能會便宜。
就這樣,在幾方夾擊下,任範觀摩嘴滑如油,也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