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郡王允許我聯合會的商船跟在榮王府商船的後麵,也是有條件的。一是聯合會的商船要守規矩;二是商船除了棉花與坯布之外不能經營其他的東西;三是不能胡亂利用榮王府的名聲作奸犯科……”她環顧了一下眾人,“這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又看了一眼蕭平,“剩下的,有請平哥說吧。”
蕭平就找了個凳子站了上去,“聯合會商船的章程,方才顧大娘子已經說過了。現在有誰想加入商船行列的,隻管來我這裡報名,我們聯合會擇優錄用!若是沒有錄用上的,也不用著急。聯合會這麼大的一個行會,總是能幫你們找到發財的道路。”
話音還未落地,人群就擠了上去,朝著蕭平一迭聲地喊:“錄我,錄我!我家有兩條船!”
荷花微微一笑,轉頭看向李秀。
李秀迅速領會她的意思,扶著她朝著人群外走去。
人群,還在喧嘩著,卻已沒有了方才劍拔弩張的感覺。
進了聯合會的大門,荷花鬆了口氣。
李秀恨恨地罵道:“這陳家,真不是個東西!趁著你生病的機會,鼓動著這些商戶來搶布。若是聯合會抵不過被他們哄搶一空,陳家還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出來主持亂局。真是毒!他們真毒!”李秀是個老實人,輕易不罵人,此時卻氣得麵色潮紅。
荷花嘴角微翹,“大嫂,彆理這些人。”
陳家越是這樣搞,荷花越知道他們黔驢技窮。連這樣的招數都使出來了,證明陳家已經知道沒辦法怎麼聯合會了。
除了添堵,陳家再沒彆的辦法了。
而此時,正在悅來客棧中與宋佳桐說話的趙從道,也同時接到了消息。
“這陳家太過份了!”宋佳桐聽完趙從道的解釋後,隻氣得柳眉倒豎。
趙從道看著她,微微一笑,“陳家使的這一招,雖是下作,卻極有效果。若是陳家真的能接手聯合會,我還是願意與他們合作的。”
“……”宋佳桐抬起頭,不解地看著趙從道。
看著宋佳桐鼓起雙頰,一副懵懂無知的表情,趙從道不禁莞爾,“陳家做布行已有百年光景,手下的大小掌櫃無數。若是顧家搞不好聯合會,陳家倒也算得上備用人選。你不能因為這些日子陳家沒在顧家手裡討得了好,就覺得陳家不行。陳家還是很有能力的,隻不過是倒黴,遇到了顧家。”
這顧家,還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不僅天資聰慧,而且聰明絕頂。
知道自己不可能允許聯合會商船附在榮王府船後,就拿出一個提煉白糖的辦法。若是榮王府能將這個白糖提煉法做好,一年幾萬貫收入還是很輕鬆的。
就衝這一年幾萬貫,他也會支持聯合會。
然而,若是聯合會倒了,他也不會出手!
反正織布機的圖樣他已拿到手了——
雖然這樣做,有些過河拆橋的嫌疑。可他是什麼人,顧家又是什麼人?他願意讓聯合會的商船走在榮王府商船後麵,對於聯合會來說,比這幾張圖紙利潤更大。
就是聯合會倒了,顧家還能用這個承諾招集船隻,做航運生意呢。
宋佳桐瞪了他一眼,“你個小人!偽君子!”
趙從道哈哈一笑,看著宋佳桐的目光卻是極為溫柔,“君子與小人,你說了不算!顧家可是視我為他們家的大救星呢。”
“要是荷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她一定不會理你!”宋佳桐啐了他一口。
趙從道失笑,“不會!顧大娘子這個人,可比你想像中的精明多了。最起碼,她是一個感恩圖報的人。不像彆人……”趙從道轉頭,看著窗外明媚的日光,“她能讓我出手幫她,是因為她有利用的價值!一個人,若是沒有了被彆人利用的價值,隻怕也離死不遠了。”
“歪理邪說!”宋佳桐再次瞪了趙從道,“不理你了,我去找荷花玩。”
“莫胡鬨,她正在生病,你去探望過了病氣怎麼辦?”趙從道瞪了她一眼,“給我老實呆著,待她病好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