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便他吧！不是我小瞧張家，張山他也沒有這麼大的魄力自己搞織機。多辦是把圖紙賣給了陳家，這樣即可以賺筆錢，又可以洗淨他偷盜圖紙的罪名。我們縱是追究，隻要他張家不生產織機，就追究不下去。”
見到荷花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範觀摩是真的急了，“大娘子，那可是圖紙啊！隻要有了圖紙，就可以按圖做出機器！你怎麼一點也不在乎呢？”
荷花抬起頭，看向範觀摩，“範東家，你知道嗎？聯合會真正的秘密並不在機械上！而是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東西。就比如筒撚裡的槽筒，為什麼在滾筒上會挖出那些刻痕？為什麼咱們的筒紗表麵會如此的光滑，而且能紡那麼大？細紗車間裡的紗支管上為什麼會刻上一圈一圈的刻痕？為什麼織娘們挽出來的結，在布上看不到痕跡？為什麼前棉車間裡要保持溫度和濕度？為什麼一個車間裡會有送紗工，落管工？還有那些掩蓋在木箱子之內的鐵製品，這才是真正的秘密！”
沒有這些小到毫不起眼的刻痕，根本就撚不出大的筒紗，沒有大的筒紗，整理車間根本就生產不出長達二十丈的布軸。
就是這些毫不起眼的小東西，才是整個紡織行業的精髓。
陳家就是學去了織機的製造，他搞不好這些小東西，沒有製定相應的生產程序。不是荷花小看陳家，就是給陳家三五年時間，他們也搞不出一個像樣的紡織工廠。
等到三五年後，聯合會的產量會達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還有軸承！沒有軸承，整個織機就相當於瞎子。
現在能做出軸承的人，也就是寶瑞閣的馬師傅和汴京來的墨先生。為了能守住這個秘密，荷花與馬師傅早就簽訂了協議。僅憑著為聯合會製造軸承，寶瑞閣一年就能有幾百貫的收入，還不耽誤他家製造首飾，馬師傅何樂不為？
而且趙從道帶走了馬家的長子馬博成，馬師傅是寧可自己死，也不敢泄露軸承的秘密。
陳家就是得到圖紙，空有樣子，卻無能製造的人才，也是抓瞎！
“而且，再等一段時間，等到咱們的產量穩定之後，就可以向外出售織機了。”賣棉布能掙幾個錢？賣機器才是大頭。
隻要聯合會能一直保持著技術上的領先，光靠賣機器也能發大財。
“啥？賣織機？織機不能賣啊？”範觀摩是真的急了！
秘技為什麼是秘技，就是因為知道的人少，這才可以稱得上秘技！如果人人都知道了，那就不叫秘技了！
“三五年後，陳家想必也吃透了圖紙，能製造出來織機了。那時我們再捂著織機有甚用？不如趁機會，把淘汰的織機賣出去！然後再去研製新的織機。到時，有陳家替我們免費打廣告做宣傳，何樂而不為？”
“大娘子！”範觀摩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如果這樣的話，那陳家可真是被坑苦了。按荷花的設想走下去，陳家還有什麼能力與聯合會對抗？
到這時，範觀摩才算是真的服了荷花！
荷花，果真沒將陳家看在眼中。
將範觀摩送走，荷花又去找了顧老大。
“可是有事？”顧老大此時正與顧成商討著什麼，見到荷花來了，不由抬起頭。
“想問問阿爹和大哥，買地種棉花的事情搞得怎麼樣了。”荷花在顧成的身邊坐下。
顧老大看了顧成了一眼，示意他回答。
顧成就道：“這些日子，我往官府裡跑了幾趟，與何通判和鄭士曹分彆談了一下。兩位大老爺對於將良田改種棉田，深表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