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爺畢竟與李家也做了幾十年的生意,說沒感情這是假的。可是這生意場上的事情,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真到了破家滅門那一日,誰又能顧得了誰?
更何況,陳家的鼻息也不是好仰仗的。明明永安集就在附近,可是陳老太爺不許他們去永安集進貨,隻允許在陳家布店拿貨。唯一敢在永安集進貨的,就是範觀摩。
這也是範觀摩快速搭上顧荷花這條路的原因。若是範觀摩不靠聯合會,早晚也會被陳家蠶食。
聯合會的布匹一麵市,就受到追捧。他們這些人雖是礙在陳家的臉麵上,卻也都是偷偷地提了一筆貨,讓店中的人拿去鄉間販賣。事實證明,聯合會的布匹就是廣受歡迎。
大家都不是瞎子,誰家的布好一看就知道。
陳家的布不如聯合會的,自然就沒人願意進了。
聯合會堂堂正正的,從沒使一點陰謀詭計,可是這路卻走得踏實無比。
不僅得到了官府的支持,更是得到了河間郡王的大力扶持。河間郡王那是何等樣人啊?若是太子真的去了,他就是未來的官家。
陳家想與聯合會碰,無異於以卵擊石。不是他們不想幫陳家,而是大勢所趨之下,陳家必滅!
“祖父!”聽到陳老太爺這樣說,陳冬平隻覺得氣憤。
“讓他們走!”陳老太爺無力地閉上眼,“這場仗,陳家輸了!自今日起,陳家閉門謝客。”
陳冬平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嚴重,不由得轉頭看向顧荷花。
接觸到她的目光,荷花隻是彎了彎唇,卻不言語。
陳冬平咬了咬唇,以目怒視,“你滿意了?你現在滿意了?你把我陳家害到這個地步,你可是滿意了?”她瞪著荷花,仿佛要將所有的怒火都發到荷花的身上。
荷花卻是懶得和她爭執,站起向陳老太爺告辭,“即是無事,我們就告辭了。老太爺要保重身體!這世間萬事,可以無錢,可以無人,卻不能沒有一個好身體。”
“不用你來假惶惶的做好人!”陳冬平啐了一口,銀牙緊咬,“若不是你聯合這些商戶,我們陳家怎會落到這個地步?如今你們把我祖父氣成這樣,就想一走了之?我告訴你們,沒這麼便宜的事情!若是我祖父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給我陪葬!”
荷花卻是理都不理她,朝著陳老太爺施禮,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你給我站住!”眼見荷花視她如無物,陳冬平隻氣得渾身顫抖。
“行了,彆丟人了!”陳老太爺目視著荷花出了花廳,隻覺得心頭嘔得難受。
今天,陳家真是栽了!他沒想到聯合會竟然能生產出這麼好的布匹。
可這,不怪彆人!要怪隻能怪他自視太高,竟然都沒想起去看看聯合會的布。
可是他的孫女呢?
陳老太爺轉首瞧向陳冬平,難道陳冬平也和他一樣老了走不動了,腦筋也不行了嗎?
自己將這個家,交給陳冬平,到底是對還是錯?
陳老太爺垂下頭,隻覺得有些天眩地轉。
忍不住咳了幾下,卻咳出一團血來……
“祖父?祖父?”眼見陳老太爺竟然咳出血來,陳冬平隻唬得三魂少了兩魄。花廳裡的下人更是團團圍了上來,一迭聲的喚起老太爺來。
眼見花廳中混亂至極,李東家等人相互使了個眼色,朝著廳外走去。
此時,陳冬平和一乾下人的注意力在陳老太爺身上,竟無一人發覺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