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聯合會的新布織出並在陳州大賣……老太爺……”
講到陳老太爺中風之時,書僮墨香覺得房內氣氛驟沉,不由住了聲。
陳敬之緊抿著嘴唇,半響才道:“依你之講,整件事情中,咱們陳家才是最錯的那一個?”
墨香垂下頭,不敢出聲。
陳顧兩家的恩怨,這些日子在陳州瘋傳的很。歸根究底,大家都認為是陳家先惹顧荷花的。
荷花與陳家的恩怨,源於崔晉原,源於陳冬平。
若不是陳冬平派人劫殺荷花,荷花也不會因為自保而成立聯合會,後來也不會想辦法對付陳家。
而陳家,自視太高,沒將聯合會當成一回事。
想到此,陳敬之頹然閉目。
書僮墨香低聲安慰道:“少爺,咱家畢竟經營百年,家底和人都是有的。不過是一時失了手,隻要過上幾日咱們家就能恢複過來。少爺也不用太過……擔心!”書僮說到擔心之時卡了下殼。
畢竟,他是一心想著陳敬之會走科舉之路,從沒想到陳敬之會接管家中生意。
過了一會,陳敬之疲憊道:“你先下去吧,我好好想想。”
書僮墨香低低應了聲是,悄悄地退了下去。
書房裡沒人說話,一下子安靜下來。
陽光透過棱形窗欞投射進屋,印在陳敬之的臉上。
他一動也不動,靜如雕像。
直到天黑透,才從書房裡出來。
一從書房裡出來,他便喚過書僮墨香,“你持我的帖子前去拜訪顧大娘子,請她擇日見我。”
“少爺?”墨香沒想到陳敬之竟然會主動去見顧荷花,大為吃驚。
“此時非彼時!”陳家,不應該再高傲了。
墨香還想再勸幾句,可是陳敬之已做了決定,他隻得無可奈何地去了。
兩日後,陳敬之應荷花之請前往聯合會拜訪。
“原本早就該拜訪,隻是祖父身體不好,一直未能出門。”陳敬之笑望荷花。
論容貌,也僅僅隻是長得清秀罷了。可是這通身的氣派,卻是足足的。
根本就不像是農戶家裡出來的,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娘子。雖是規矩禮節看上去不那麼標準,可荷花身上的氣質卻將不足遮掩。
伸手不打笑臉人。
既然陳家帶著誠意而來,荷花也極為客氣,“陳家乃是大族,要說拜訪也該是我去才對。”又招呼陳敬之吃茶。
一時間,賓主言歡。
等到陳敬之走後,荷花懶懶地坐到軟榻上。
顧成從外麵走了進來,“陳家這是服軟了?”先是陳老太爺中風,後是蔡沛南成了聯合會的股東,陳家是終於怕了?
荷花抬眼看他,“現在說不準,且看陳家日後怎麼做吧?對了,剛剛蕭平找你有事?”
顧成點了點頭,“這不是本次秋試的名次馬上就要出來了嗎?蕭平邀請我一塊去府學門前看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