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顧家在大槐樹胡同擺流水席,派顧成做為代表,與蕭平蕭亮一起到崔家老宅問候崔晉原。
聽到大舅子來了,崔晉原很是高興,親自到門外迎接。
人們見到崔晉原對顧家人如此禮遇,不免低聲議論。
那些人的後悔自不必提,崔晉原將顧成迎到了內宅,先見了蕭姨奶奶。
蕭姨奶奶額上戴著石青色鑲金邊抹額,身上穿著同色的褂子。神色奕奕,滿麵紅光。
見到顧成向她行禮,連忙叫人拉顧成起來,“快起來,快起來。你爹娘身體可好?在陳州住得可習慣?”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顧名恭敬地回了禮,“回姨奶奶話,家裡一切安好。阿爹阿娘托我向姨奶奶問好……”他又取出一個小包袱,“這是荷花給姨奶奶做的一身秋裝。”
一聽到荷花給她做了衣裳,蕭姨奶奶笑得眼睛眯了起來,“快拿來我看看!”吩咐小丫鬟去取包袱。
看了一眼針線,蕭姨奶奶連連點頭,“到底是荷花的手藝,這針線就跟用尺子量的一樣。”
顧成就嘿嘿地笑,“荷花也沒彆的本事,就針線做得好。”而後又恭喜崔晉原,“大郎這次考得極好。”他嘴拙,也說不出什麼恭喜的話。
聽到他喚自己大郎,而不是以前的姑爺,崔晉原的眉頭一抖,笑著道:“多謝大哥,還勞大哥跑這一趟。臘月時,我就要發解進京。大哥有沒有甚麼想帶的想捎的,到時隻管過來說一下,回頭我叫人帶過來。”
顧成急忙搖頭,“你是去科舉的,哪能讓你捎東西?隻要你這次能金榜得中,那就行了。”
一時間,賓主儘歡。
崔晉原留顧成在家吃流水席。
這次崔晉原雖說沒中解元,卻是第二名。蕭姨奶奶隻覺得多年鬱結之氣一吐而空,下令要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村子裡的豬羊儘數收回,要殺了犒賞宅子裡的仆人和村民。
氣得白書喜暗自生氣卻又無法。
這段時間,他正想著法子的讓村民歸還牲畜呢,誰能想到蕭姨奶奶竟然搞了這麼一手?
可他又說不出改樣的話來,難道不讓蕭姨奶奶慶賀嗎?他不是沒說過這話,結果卻被蕭姨奶奶罵個狗血淋頭。
蕭姨奶奶罵他,“晉原雖是庶生子,可到底是你正經外甥。他科舉得中了,你不僅不替他高興,反而阻著我為他慶賀。我知道,你眼裡是隻有錢的,我也不管你要錢,明兒我就把家裡的祭田賣了,用這錢擺酒!”
賣崔家的祭田?
白書喜知道蕭姨奶奶在嚇唬他!蕭姨奶奶隻是妾,根本就沒資格買賣祭田。
然而,這話是不能說的!
他到江邊村一個多月,竟然逼得蕭姨奶奶賣祭田,傳出去後彆人會搗斷他的脊梁骨。
蕭姨奶奶生的三個兒子,自從離開陳州之後,從來沒回來看過這個生身之母。
已經算是不孝了!
若是蕭姨奶奶真的因為他不讓擺酒而發起瘋來,誰也彈壓不住。
所以,白書喜隻能是灰溜溜的認了栽,任憑蕭姨奶奶高價收回村民們手中的牲畜。
此時,看著顧成在蕭姨奶奶麵前承歡,蕭姨奶奶一口一個荷花。
白書喜心裡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蕭姨奶奶雖是妾,可是當年崔晉原與荷花的親事那是經過官媒和前任知州認可的。
在婚書上,亦有前任知州留的小印。
這是誰也抹煞不了的。
哪怕白氏與他再不想認荷花這門親,也隻能是極力打壓荷花的存在,而不能否認。
他們在汴京宣揚白麗華和崔晉原的婚事,就是希望蕭姨奶奶能像幾十年前任憑老主母帶著三個兒子入京將她撇在陳州一樣,默默地退讓。
哪裡想到,這次蕭姨奶奶不僅沒退讓,反而拒絕交出婚書。
他與白氏商量的結果就是兩頭大——
這邊娶了荷花,讓她留在江邊村侍候蕭姨奶奶。那邊娶了白麗華,令白麗華陪著崔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