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之放下茶碗,笑了起來,“我看我們就不要自謙了!對了,不知荷花娘子對聯合會有有甚麼打算?”
荷花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心想應該這句才是陳敬之的真意吧!
“自然是賺錢越多越好了!”荷花莞爾一笑,“不知陳大少可有甚麼打算?陳大少年紀還小,正是讀書的時候呢。何苦為了商業棄了自己的學業?我看不如再苦讀幾年,考個進士出來。”
陳敬之的麵皮緊了一緊,“我是自家知自家事,倒叫荷花娘子白操|心了一場。”
荷花就不再提科舉的事情,與陳敬之東拉西扯地閒聊起來。
聊了一會,馬車停到了一個宅院前麵。
在陳敬之的示意之下,她下了馬車,“這是你家在外麵的宅子?”
陳敬之點了點頭,“這間宅子臨著龍湖,湖邊開了幾株梅花,甚是雅致。今日請荷花娘子來,一是為賞梅,二是了荷花娘子與陳家的事情。”
倆人一路朝著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就看到湖邊開了一排星星點點的紅色。
瑞雪紛飛間,眾芳搖搖。唯有寒梅淩寒傲霜,清幽而淡雅。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荷花忍不住讚歎。
陳敬之不禁看了她一眼,“荷花娘子真是出口成章啊!像荷花娘子這樣的人,縱是在大家閨秀之中也不多見。放眼陳州,也少有人能及……縱是我家的姑姑,隻怕她年輕時也比不上。”
“你的姑姑?”荷花倒是不知道陳敬之與陳冬平還有一個姑姑。
“是啊……”陳敬之眯了眯眼,目光悠遠,“在姑姑還小時,被祖父送到了汴京中的文繡院,專為官家與皇後繡製龍袍。”
文繡院?荷花聽過這個名。
文繡院掌管編織與刺繡,以供皇帝服禦及賓客祭祀之用。據說,還有綾錦院、染院、裁造院、文思院一共五院。
同屬少府監。
這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啊!
女子最悲慘的,莫過於入宮!入宮最悲慘的,莫過於做宮女!宮女中最悲慘的,莫過於做苦工者。
文繡院的女子們,便是做工的。
這些女子在文繡院中苦熬一輩子,連官家的麵都見不上,根本就沒有魚躍龍門的機會。
她們的地位,甚至還不如教坊司的官妓。
沒想到,陳家居然有人進了文繡院,荷花側頭看向陳敬之。
“你是不是覺得很悲慘?”陳敬之苦笑著看向荷花,若是將來你也進了文繡院,隻怕你還不如我的姑姑。
我的姑姑最起碼還有陳家人護著,有人在京裡打點著關係。
若是你——
見他笑得怪異,荷花眼波一轉,就道:“但不知今日陳大少爺將我喚到此處,是為了甚麼事?大少爺快點說完,我也好回家!”她抬手指著天邊的烏雲,“這天,像是馬上就要下雪了呢。”
陳敬之笑嗬嗬地請荷花回屋坐,“天寒地凍的,荷花娘子請進屋說。”
等到倆人坐下,陳敬之輕聲道:“那文繡院,可不是甚麼好去處啊!”
荷花不解地看著他。
陳敬之頓了一頓,如同夢囈:“荷花娘子這樣的人,自然是不能去那種地方了!”
荷花皺緊眉頭,不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