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就是這樣打她的臉,竟然真的有許多人跑去看荷花的繡畫去了。
這世道怎麼了?
陳冬平越來越鬨不明白了。
而在府衙那裡,看畫的風波一波接著一波。有許多人當堂坐在地下,拿著畫筆在臨摹繡畫。
雖然在老畫師眼中,這兩幅繡畫稍顯幼稚,匠氣太足,不足登大雅之堂。若是換了有名的畫師來畫,定然會好看百倍。
可是考慮到這是一個妙齡女子所畫,又讓一群繡娘繡了一年之久的繡畫。
所有的不滿都化成了讚揚。
見到有人開始臨摹,於是緊接著又有另一個人蹲坐在地上,鋪開了畫紙。
一個少年捅了捅前方的臨摹者,“同學,你擋著我了。”
前方的臨摹者挪了挪身子,目光依舊不離那兩幅繡畫。
見到有了空,旁邊又有人擠了過來,道了聲得罪,就鋪著宣紙,一筆一筆勾勒起來。
這少年見到自己竟是給彆人挪了位置,不免心中惱怒,又忌諱這裡是府衙,不敢發作。隻是暗中記下了這人是誰,好等出去之後捶死他。
站在前麵觀繡畫的,都是一些有名望的人。
府衙裡特地給他們準備的有桌椅吃食,以供他們觀摩。
一個看了半天的老學究,深吸了兩口氣,卻沒控住兩行淚水,拿袖子輕輕擦了擦。
“列位!”猶豫片刻,這老學究還是開了口,“如今咱們府裡出了此等的盛景,是該咱們這些老骨頭一起出麵替監州烘出一片河清海晏啊。”
老學究話音落地,臨座的幾人連連點頭,“監州自打來了陳州城,教化有功。先是救治災民,商戶們自發捐款。而後又是有了這聯合會,研製出新型機織。現在,又有了這兩幅繡作,可稱得上民舒物泰,教化有功。我等當為陳州賀,為天子賀,為監州請功!”
這通話說完,獲得眾人的讚許。所謂花花轎子有人抬,如此的好事,他們自然不會反對。
“我等也要為這顧氏請表,她繪這兩幅圖,稱得上陳州之寶!”又有人說道。
一時間,讚揚之詞不絕於耳,人人稱頌。
也有人煞風景,提出了陳冬平,“這陳氏女,以弱女之身挽救大廈將傾,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
“我說老兄,彆人不知,你還不知嗎?這陳家作惡多端,倒行逆施,陳州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呢?這陳氏女挽大廈將傾,何其笑話?她不是自稱為雙麵繡的創始人?可是這雙麵繡,四十年前便流傳於天下,不知怎地又變成她創始的?這陳家已是乾慣了這等陰私之事,早已是不要臉了!”這話說得太難聽了,尤其是用一個女子身上。
一個女子一旦和不要臉沾上關係,隻怕這輩子都討不了好了。
可是在場的人聽了他的話後,卻沒有一個反駁。
何通判聽到這話,急忙朝這裡看來,“雙麵繡?這可是貢品?陳州城裡竟然有人會繡?”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咯噔一下。
對啊!這雙麵繡因繡法精妙,官家極喜,早就被列為貢品了,這陳冬平又是從哪裡學會的?
葛鳴走到何通判身邊,俯耳幾句。
“胡鬨!簡直胡鬨!”何通判聽到鴻興繡樓裡竟然有被從文繡院趕出來的兩個大媽媽坐鎮之後,當即氣得拍了桌子。
就在這時,突然有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
“老爺,老爺,有天使來了!”
天使?在座的人急忙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