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甚麼人敢打表兄?”白麗華心下一驚,急忙提步朝前走,“是被誰打的?打人的可抓住了?表兄傷的可重?傷到哪裡了?”一連串問了很多問題。
那人因是跑著過來回話的,說得也不甚清楚,隻聽得白麗華一頭火星子。
待她走到書房時,卻見到書房裡已站了三個大夫,蕭平蕭亮正滿臉急切地看著大夫。
“怎麼回事?表兄怎麼了?不是好好地下鄉,怎麼被打了?”白麗華嚇得臉色蒼白,拉著蕭平急聲問他。
“娘子來了,並不是被打了,而是被匪徒給擊傷了。”蕭平的臉色也有些蒼白,見到白麗華進來急忙行禮,“原本我們護著老爺去延長訪查民情,可誰知走到山道上時,被一群來路不明的人圍攻。衙役們拚死抵抗,我們這才護著老爺回了延長。因延長缺醫少藥,我們就連夜回了延安。這兩位醫士,乃是延長縣令送的。剩下兩位,是剛從城中請來的……”蕭平攤手介紹三位醫士。
白麗華可不管這幾個醫士,她幾步就走到病榻前,看著昏迷不醒的崔晉原,隻覺得悲中從來。
“表兄!”她的身子搖了幾搖,撲倒在榻前,哇的一下哭出聲,“表兄,你醒醒!我是麗華啊!你快睜眼看看我……表兄,若是你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她一邊說一邊哭,淚水如珠般滾落下來。
眼見白麗華撲倒在榻前,嚇得蕭亮急忙伸手去扶,可又顧忌她的身份,將手強強縮回,“娘子?”此時崔晉原昏迷不醒,最怕驚擾,若是白麗華這一撲令傷口裂開怎麼辦?
蕭亮轉頭看向大哥蕭平。
蕭平輕輕一歎,勸道:“娘子莫急,老爺剛剛上了藥。這位刑先生乃是延安府有名的名醫,善治外傷。”
聽到這個大夫善治外傷,白麗華連忙站起身,朝著刑大夫深施一禮,“求刑大夫救治我家表兄啊!”她淚眼迷蒙,哭得梨花帶雨,直叫人覺得愁腸百轉。
刑先生急忙還禮:“當不得娘子大禮,小醫方才診治了一番。因老爺受傷之後得到及時醫治,傷情並未擴大,延長的兩位醫士處理的十分得當。”
見刑先生替他們說好話,兩位延長的醫士心下稍安。
白麗華像是才看到這兩人似的,又朝著兩人深施一禮,“多謝救治我家表兄!”
兩位醫士急忙避開,不敢受白麗華的禮。
白麗華又轉頭看向昏迷的崔晉原,咬了咬唇道:“刑先生,敢問我家表兄幾時能醒?”
刑先生便道:“約三日能醒!”
白麗華吐出一口長氣,終是放下心,“能醒便好?”又問道,“藥可開了?可派人去抓了?”
刑先生便看向蕭平蕭亮兄弟。
蕭亮就道:“藥方已開了,已派重陽去抓了。”
白麗華點了點頭,便隻拿眼睛看著崔晉原。
此時的崔晉原額頭上包著白布,臉色臘黃,全沒有往日的英俊瀟灑。一雙眼窩深陷,唇上血色淡淡。
白麗華越瞧越覺得心驚心疼,忍不住又哭了起來,“表兄!”
蕭平蕭亮對望了一眼,皆是歎氣。
這個白麗華,平日裡除了哭就還是哭。端個茶倒個水,吩咐下人們乾活倒是做的挺好。可是下人們該乾什麼活,誰負責什麼,卻是一概不知道。
想他們兄弟,不僅要管著崔晉原外麵的事情,還得負責後宅裡的,隻覺得頭痛。
可是,他們管著後宅的事情,還不能說出去,真真地要嘔死個了。
自崔晉原受傷伊始,白麗華就不眠不休地住在書房,日夜照顧崔晉原的身體。
過了兩三日,崔晉原在精心照料下,終於蘇醒。
當他睜開眼看到日夜照顧他以至於容顏憔悴的白麗華時,那顆冰凍的心,突地裂了一道小小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