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兒子,“你來書房一趟!”
說完,父子倆人一起背著手走了。
眨眼前,這裡隻剩下二房。
“你這是何苦?”袁克儉埋怨地看著妻子。
樂氏狠狠地瞪了一眼袁克儉,“我何苦?如果不是大房占了本來屬於我們的東西。他能會娶到這麼有錢的新婦?你看看那十裡紅妝!你看看……這得多少錢?”
袁克儉一聽這話就有些怒了,“家產分配,乃是長輩所定。自古以來就是長子得大頭……”他頓了一頓,“更何況,大哥也沒有要!”
“哈,他沒要?”樂氏怪笑一聲,聲音因為憤怒而尖利起來,“他要得是阿翁的朝中支持!這可比家產要重要多了。要不然的話,為什麼他連兒子都能做成通判,你卻隻能是個縣令?”
聽了這話,袁克儉的臉有些紅了,“你這婦人,簡直不可理喻!他做多大的官,與我們何乾?”
“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當年阿翁把他手中的人情全部都用來給大房做人情了……”樂氏一提這事,雙眼就有些通紅。
袁克儉卻是不想再爭辯什麼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不待樂氏說完,甩袖而去。
眼見丈夫就這樣去了,樂氏隻氣得牙根直咬。
那邊,馮氏挽著荷花的手,一路朝後院走去。
到了正院,馮氏方才鬆了手。
“讓你看笑話了!”馮氏有些歉意地看著荷花。
“無妨,”荷花急忙站了起來,替馮氏倒了盞茶。
馮氏歎了口氣,接過茶盞喝了一口,“你們大喜的日子,卻被攪得……”她再次歎息,又將茶盞放下,“說起來,家門不幸啊!”
“當初我與你阿翁成親時,不被袁家所喜。後來你阿翁去了翰林院任職,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個去湖南的機會……”馮氏目光微微一凝,“這樂氏,就懷疑你祖父將人情用到你阿翁身上,這才令你阿翁能去湖南任職。”
荷花這才明白樂氏恨馮氏的原因。
“你阿翁乃是一甲探花,能謀個通判之職再正常不過。你叔父乃是二甲,如今在祥符縣做縣令。她心中幾十年鬱結難解……”
荷花就道:“以後我讓著嬸嬸就是。”
聽荷花這樣說,馮氏臉上輕蔑一笑,“讓她做甚麼?以後她再敢在你麵前多嘴,你隻管還回去就是!我的兒媳婦,不講甚麼貞靜淑女。”她又拉著荷花的手,“你彆嫌棄我性子直,這幾十年,你阿翁也說過我不少,說我這輩子就吃這性子的虧了!”
“阿家的性子極好,”荷花柔柔地道,“也是兒媳的福氣。”
馮氏微不可查地掃了荷花一眼,“荷花,你在我麵前莫局促。你在你阿娘麵前是甚麼樣,在我這裡就怎樣。我這個人最喜歡與直心眼的人交往,最不喜那等心計多的。以後你與我相處的時間多了,就知道了。”她笑盈盈地補充,“我不敢誇口說把你當女兒疼,可是疼你卻是真的。”
荷花忙道:“我一定孝順阿翁阿家!”
馮氏就笑了,“好,以後就一起居家過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