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看了一眼袁輕舟,在接受到後者的鼓勵眼神後,輕輕地開了口:“各位都是陳州的本份人家,也都是清白良善之人,你們每個人與袁家都簽訂了五年的雇傭合同。待五年之後,是去是留,皆是各位一念之間。如今我說一下家中的規則,私下間,你們不得議論家主,更不許將家中的事情講給彆人聽。這是一份家中仆役的守則,你們中誰識字,可以站出來念一念……”
說著,荷花用巡視的目光看了看這些仆役。
這些仆役左右看了看,便有四五人站了出來,有男有女。
這些人都是長年做內宅事務的,對於內宅中的事情十分清楚,接過香兒遞來的守則,略看了一看,便推舉其中一個婦人大聲讀了起來。
守則無非是講一講內宅的規則,以及負責各宅院的人手。
這些都是熟門熟路的,他們一聽就明白。
荷花是不準備搞什麼殺威棒的,這些人又不是袁家的家仆,隻是一些雇傭而來的百姓。
就像是後世的保姆一樣,他們覺得袁家不合適了,就可以直接找中人辭職,然後再換另一家。
若是搞殺威棒那一套,隻怕到明天這些人就會跑光了,袁家的名聲也會敗光了。
荷花便指著方才念守則的人,“你叫甚麼名字?”
這人是個婦人,生得膀大腰圓,站在那裡時便有一股威風凜凜的感覺。方才識字的人中明明有男有女,可是大家夥都推舉這婦人出來,可見得此婦是有些威信的。
“回娘子的話,小婦夫家姓李,人稱李張氏。”
“哦,你夫可在?”荷花問道。
“在!”李張氏指著人群中的一個瘦小的男子,“我夫善馴驢馬與架車,大名李馬戶,外號叫做老花驢。”
聽到這個名字,荷花險些沒忍住笑。
就連袁輕舟也有些破功,嘴角微微勾了上去。
“你夫善馴驢馬與架車,那你善甚麼?”荷花端起一盞茶,掩飾住了嘴角的笑意。
“回娘子的話,小婦善打架與相撲!等閒三五個漢子近不了小婦的身。”李張氏挺了挺胸脯,唰的一下將左臂上的袖子給捋了上去,隻見左臂上雕著一條黑色的青龍,做張牙舞爪樣。
荷花還真是有些怔住了。
袁輕舟也忍不住站了起來,仔細地觀看那婦人的花胳膊。
“好一身花繡!”袁輕舟轉頭看向荷花,“此婦可跟隨你的馬車。”
他想起那年荷花被陳敬之騙到城外的事情,若是那時有一個這樣的婦人跟隨,就憑陳敬之手下那三腳貓工夫,能綁得了荷花?
荷花也想起此節,輕輕頜首:“就依夫君。”她咳了一聲,“從此以後,我若出門,由你夫駕車,你來押車。”
李馬戶與李張氏得了差事,皆是精神一振。
剩下的人,便用期盼的目光看向荷花,等著荷花分派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