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馮嬤嬤是馮氏的貼身嬤嬤,荷花此時怎麼說怎麼不妥,乾脆沉默不語,可袁輕舟卻是生起了一股怒氣,即使是母親的貼身嬤嬤,也終究是個下人,馮嬤嬤這語氣,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長輩!
“馮嬤嬤,彆人是指何人?”袁輕舟不悅的質問。
馮嬤嬤抿唇,目光看向荷花,意有所指,袁輕舟心中氣得不輕:“我不是說過,荷花為我生兒育女,受儘苦楚,她是我袁輕舟的妻,早已是袁府的一份子,馮嬤嬤難道還要將她當成外人麼?”
馮嬤嬤是怕袁輕舟的,畢竟袁家如今是他在作主,聽他這般說,她不敢駁嘴,可心裡卻是不憤,委屈道:“我這還不是為了大爺麼?這府裡上下都是大爺一手打拚下來的,誰能辛苦得過大爺啊,這三言兩語的就都把功勞讓了彆人,這……日後袁家哪還有大爺的地位?”最後一句,馮嬤嬤小聲嘟噥著。
荷花聽罷,心裡既委屈又生氣,合著她嫁給袁輕舟,是占了他們家多大的便宜?袁輕舟的爹娘都未曾這般說過她,這馮嬤嬤仗著是馮氏的貼身嬤嬤,地位比一般下人要高一些,就能對她指手畫腳了麼?
她抱起巧姐,眼中含怒:“你們既有話要說,那我先回房了。”她如今實在聽不得半句這樣的話。
待荷花走遠,袁輕舟才怒道:“馮嬤嬤,你如今可還認得你的身份麼?”
馮嬤嬤頓時跪了下來,擰眉道:“大爺呀,我哪能不知道自己隻是個下人,隻是我替大爺你著急啊,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被一個女人淩駕於自己頭上,且說這次蔡家與那香兒的事,哪樣不是大爺你親自打點的,你為了恭人勞裡勞外,換作是旁人,哪有這份待遇?我真怕,哪一天袁家就敗在了恭人手中啊!”
袁輕舟簡直氣得不輕:“我母親都未有你這般冥頑不靈,袁家的事自有我作主,你又操心作甚?往嚴了說,馮嬤嬤你才是袁家的外人,你用何身份去指責荷花?”
馮嬤嬤聽罷如晴天霹靂,忍不住淚眼簌簌,她跟著馮氏幾十餘載,馮氏把她當親人般看待,如今到了大爺家,怎的就變成了外人了呢?
馮嬤嬤是看著袁輕舟長大的,如今見馮嬤嬤這般模樣,他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說道:“前幾日我寫了封信給母親,今早剛好收到母親的回信,其中有一封便是給馮嬤嬤的,你看一看罷!”袁輕舟從袖中將信取出,遞給了馮嬤嬤,原是不希望馮嬤嬤看了母親的信傷心的,現今卻是趕巧了。
馮嬤嬤還未從情緒中走出來,心灰意冷的接過信封,信封還未開,想必大爺並沒有看過信中的內容,她打開信封,一行一行仔細讀著上麵的內容,越看身體便越是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信封上寫道:聞馮嬤嬤你與荷花娘子心有嫌隙,本應親自前往陳州一趟,何奈山長水遠,身子骨經不起折騰,故修書一封,想要告誡馮嬤嬤,荷花娘子如今乃是六品恭人,馮嬤嬤凡事不得僭越,且荷花娘子既已嫁於阿軹,便是我袁家的親人,馮嬤嬤不可有所怠慢,讓馮嬤嬤留在陳州,便是希望馮嬤嬤能幫上荷花娘子的忙,勿忘,勿忘。
“是老奴錯了,是老奴錯了。”馮嬤嬤捧著信紙,連連磕頭道。
袁輕舟見罷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荷花本就是聯合會的大東家,整個陳州城的人都想要將她娶為妻,可荷花偏偏看中了我,你說我是不是該幸運?荷花受十月懷胎之苦,為我生下巧姐,你說我是不是該感謝她?彆人家是如何的,我不想知道,我隻知道荷花自嫁給了我,功勞一點都不比我少,馮嬤嬤若真是為了我好,就彆再拿荷花當外人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