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咬牙切齒道:“曾塹、張奇可是兩個金丹期,這算什麼,三個人被慕天昭包圍了嗎?”
“又是慕天昭,去年若非他,榜首就是咱們賀師兄的了!聽聞他已突破至金丹後期,不想辦法除掉,隻怕重蹈去年覆轍!”
“要不同意與天劍宗聯手,先除掉心腹大患。”
賀清山臉色鐵青,忍著怒意道:“稍安勿躁,先把人找齊。”
悠悠跟著他們尋了一下午,傍晚時候,上弦宗已聚集五十多人。
火光自枯木堆間躥起,在寒冷的夜間散出暖意,賀清山在地麵鋪開一張紙,紙上寫著清筠宗參加大會的弟子名單。
悠悠掃了眼。
一天下來,清筠宗隻剩八人了。
“此次大會,我們上弦宗要一雪前恥,他留到最後對付,”
賀清山拿著截樹枝,點了點慕天昭的名字,隨後一路劃到末端,停在悠悠熟悉的名字上。
“現在首要目標是她——路杳!”
悠悠:“?”
賀清淼道:“兄長,為何先解決她。”
賀清山眼神輕蔑,回答樸實無華:“她是軟柿子,最好捏。”
悠悠:“......”你禮貌嗎。
沒人忘記,前年路杳參加仙門大會,被闖入的魔修抓到後,嚇得跪地求饒,舉手說代表清筠宗、代表路天沉向靈魔界投降。
那麵對魔修毫無骨氣的模樣,醜陋至極。
彆說各大長老,他們這些在遠處看著的弟子,都恨不得一劍戳死她,以免給修仙界丟人現眼。
路杳的膽怯懦弱,出了名。
加上傳出她在清筠宗飛揚跋扈,對慕天昭追求不成做出各種令人不齒之事,欺負宗內宛如天仙般的白芙雪......此間種種,聲名狼藉。
沒人不討厭。
“你瞧她迄今為止,連半個人都沒淘汰過,指不定龜縮在何處,瑟瑟發抖,”賀清山笑裡藏刀,伸直拇指順脖頸劃過,比了個‘殺’的動作。
“把她淘汰,再簡單不過,而且......”
“而且她是清筠少宗主,頂著這層身份慘遭淘汰,再有意思不過了,還能拿著她的玉玦,去慕天昭等人麵前晃悠,激怒對方,”
拿著竹笛的少女側過頭,唇角勾笑。
“我說的對嗎,賀師兄。”
賀清山詫異地看了眼她:“對,林蓓師妹所言,與我如出一轍。”
悠悠下頜微點:“可我們不知她的行蹤,如何能找到?”
賀清山正要說話,這方天地的靈符亮起,在黑夜裡,傳出一連串的聲音。
“清筠宗顧赦,淘汰天劍宗程麒,孟餘,劉襦......景陌,玉玦數:九,排名第一。”
顧赦是誰?
一瞬間,眾人感到駭然之際,不約而同冒出這疑惑,目光齊刷刷朝地麵的名單掃去。
確實是清筠宗弟子,不過以前未曾聽聞過。
有個慕天昭不夠,橫空出世的顧赦又是何方神聖?
怎麼?就你們清筠宗弟子厲害?真要一打十了是不是?!
悠悠目光掃了圈,看著眾人難看的臉色,呼之欲出的心聲,暗自憋笑。
這時候,一道傳音符到來。
“賀清山,你想明白了沒有?要不要聯手,一句話!”
少年嗓音低沉,壓抑著火氣。
“現在不止慕天昭,叫顧赦的也不好對付,再放任不管,你我兩宗都要淪為笑柄!”
賀清山一咬牙,擲出傳音符。
“聯手!”
他們憑人多勢眾,並非不是慕天昭等人的對手,但對方不是傻子,站著讓他們打。
去年慕天昭便是憑借出神入化的躲藏功夫,讓他們追了三天三夜都沒追到,追擊途中,還時不時有弟子反被他淘汰了。天劍宗的蕭町會秘術,可以感知到玉玦所在,若與他聯手就能輕易找到慕天昭蹤跡,一報去年之恥。
但賀清山有所猶豫,聯手淘汰慕天昭固然吸引人,但上弦宗與天劍宗是敵對關係。
蕭町完全有可能假意合作,實則......
“賀師兄,”
賀清山思量之際,聽到善解人意的林蓓師妹開口。
她一下點出關鍵:“蕭町完全有可能假意聯手,實則把我們上弦宗吞入囊中,不得不防,聯手之事須三思啊,”
不想讓兩宗合作的悠悠,開始挑撥離間。
說完,她誠懇地看著賀清山,眨了眨眼:“師妹拙見,對嗎?”
“你說得很對,”賀清山掃了眼周圍同門。
一個個稚氣的臉上充滿茫然,連他妹妹也是,似乎在說:“啊?大家一起除掉清筠宗不好嗎,蕭町為何想吞掉我們?不是說好了聯手嗎,”
賀清山無奈地搖搖頭,隨後看向悠悠,朝她露出欣賞的目光。
“本來我還有所猶豫,現在有你,我完全放心與天劍宗聯手了!”
悠悠:“?”
賀清山二話不說,從懷裡拿出幻形草,一個少女的畫像。
“這是我們上午抓到的天劍宗弟子,名叫林喃,她連人帶玉玦被我們藏起來了。”
“你偽裝成她,混入天劍宗,若蕭町有異心,想一石二鳥,你便把消息傳來,我們裡應外合,擊潰他們!”
熟悉的操縱,讓悠悠眨了眨眼:“如此重任,恐怕師妹......”
“切莫推辭,林蓓師妹!你是唯一能擔此重任之人!”
一柄靈劍,以及記載林喃些許信息的紙張,被賀清山一並交給了悠悠。
末了,他拍了拍悠悠的肩,帶著滿滿的囑托:“林蓓師妹,上弦宗此次大會的成績,全壓在你身上了,勇敢地去吧——!”
悠悠:“......”
半炷香後,悠悠換上劍宗服飾,背負靈劍,在上弦宗弟子起身目送下,揣著傳音符走了。
一個時辰後,她出現在一座山穀前。
“林喃師妹!”負責放哨的劍宗弟子,正好認識林喃,看到悠悠,立馬匆匆趕來。
“你的玉玦呢?”發現悠悠腰間空蕩,那弟子道。
悠悠:“藏起來了。”熟悉的借口。
那弟子不疑有他,迅速帶著她進入穀中,路上小聲道:“蕭師兄正與大家商議對敵之事,你來得正是時候。”
劍宗湊齊的人數不多,現在隻有二十來人,不過招來了自己的法器,戰鬥力不容小覷。
蹲在篝火旁的少年,麵前地麵上,用石頭寫著數個悠悠眼熟的名字。
他手持長劍,在“顧赦”名字後劃了下:“是個勁敵,此人留到最後解決,當務之急先把她——路杳,解決掉!”
剛擠進去的悠悠:“......”
路杳兩字有這麼紮眼嗎,一個兩個都想解決她,她的仇恨值竟這麼高。
“為何優先她?”
一個抱劍而立的弟子,皺眉道,“她太弱了,提不起挑戰的興趣。”
悠悠:“......”
禮貌:你嗎?
持劍在地麵比劃的少年,正是蕭町。
他似笑非笑,劍尖點著地麵‘路杳’的名字:“我能感應到,刻著‘路杳’兩字的玉玦,就在北邊,離我們不遠。”
悠悠心下一驚。
幸好,她把玉玦掛在蓮藕人身上了,不然一來就要被發現。
“她離得最近,而且,”
蕭町意味深長地彎起嘴角,“要想除掉慕天昭等人,必須有她的存在,缺她不可。”
“什麼意思?”方才說話的少年,不解道。
蕭町有些破功了,忍無可忍:“這麼簡單都不懂嗎,”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難道諸位同門真的隻會練劍,除了耍劍外,其餘一問三不知?”
圍著他的眾人一愣,不約而同抱緊懷裡的靈劍。
“專心練劍不好嗎?”
“長老說了,兩耳不問窗外事,一心隻練手中劍,才能在劍道走得更遠。”
感覺帶不動這群呆劍修的蕭町,深吸口氣,撫了撫胸膛,用力擠出一抹微笑。
他正打算解釋,旁邊傳來女孩悅耳的聲音。
“路杳是清筠少宗主,身份高貴,若能抓住她,以她要挾,可以讓慕天昭等人自投羅網,到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清筠宗剩下的人一網打儘。”
蕭町不可思議地望去。
劍宗......
竟還存在有這等覺悟之人?!
沒等他開口誇,周圍年輕的劍修們,臉色齊齊一變。
發現出聲的是小師妹,一群人隻好扭頭,對著蕭町怒斥道:“好生卑鄙!”
“我等寧死也不會做出這種卑劣之事!”
“此舉與魔修有何差彆!”
蕭町險些被唾沫星子淹沒,心底火氣也起來了,舌戰群儒。
“演習就是實戰!”
“在秘境中,他們就是敵人,對待敵人不能心慈手軟!”
“我們此刻對清筠宗道友手下留情,來日魔修也會手下留情嗎?到時候,魔修真綁了路杳威脅,他們該如何是好?我隻是幫他們提前演習!談何卑鄙?!”
眾人被他說得一頓,感覺說不過,憋出一句:“歪理。”
蕭町被氣得險些吐血,索性不對牛彈琴了,轉身走到悠悠麵前,打量了番:“師妹貴姓?”
“免貴姓林,林喃。”
“林師妹真知灼見,不像其他人,朽木難雕,”
蕭町長得清俊,揚起一張小白臉,對悠悠笑道。
“他們不肯便算了,我準備把路杳的行蹤透露給賀清山,借他們之手抓到路杳,再請君入甕。”
悠悠眨眼:“若慕天昭不來呢,他可討厭路杳了。”
“一定會來,”蕭町篤定,“路杳可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師妹!是他師父的女兒!以慕天昭的為人,即便知道我們不會傷害路杳,收到路杳的求救,也會來救她。”
悠悠微笑:哇哦,你可是個卑鄙的小聰明鬼。
沒等她感歎完,少年堪稱陰險地笑笑:“而且我聽說路杳還是顧赦的師姐,說不定,能一箭雙雕。”
悠悠默了默。
兄弟,當真不怕引火**嗎?
難得找到同道之人,蕭町說著自己的計劃,末了,頭疼地皺了皺眉。
“不過我有些顧慮。”
悠悠沉默,突然不想聽。
然而這家夥自顧自地繼續道:“與上弦宗合作,萬一他們出賣我們怎麼辦,到時候,便損了夫人又折兵。”
悠悠抿唇不言,正打算往後挪一挪。
蕭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語氣誠懇:“林師妹,我思來想去,其他人都靠不住,隻有你能擔此重任。”
聽著熟悉的話,悠悠亦誠懇道:“蕭師兄,我擔不......”
沒等她說完,少年已經把熟悉的幻形草,熟悉的上弦宗服,熟悉的木笛擺在她身前地麵,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林師妹,為了咱們劍宗,你去上弦宗做臥底吧!”
悠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41557301”1個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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