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雷航父母不願意他跳舞,他自己也不愛,之所以過來,全是因為和苗苗打賭輸了。

好不容易熬到解放,不知有多激動。

“嘉嘉,放學我請你吃肯德基。”一向吝嗇的小男孩好不容易大方一回:“肯德基的冰淇淋比外麵賣的好吃多了,我請你吃兩個!”

苗苗笑他:“雷航你吃了嘉嘉五根冰棍,就請他吃兩個冰淇淋,你不要臉!”

雷航哼哧:“冰淇淋貴!”

苗苗才不管這個:“你吃了五根冰棍,就應該還五個冰淇淋,請兩個就是小氣鬼!”

兩小孩又七嘴八舌吵起來,嘉木已經習慣了,一點不擔心,等他們吵完才慢吞吞說:“我放學有事情哦。”

雷航瞪眼:“有什麼事情比吃肯德基還重要?那可是我們的散夥飯哎!”

嘉木對比了下:“確實很重要。”

這個回答讓雷航大受打擊:“嘉嘉你變了!”

嘉木:“我沒變啊。”

雷航控訴:

“你變了,你都不把我當朋友了。”

“是朋友,但是彆人也是朋友啦。”嘉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孩:“而且你不是要去學鋼琴嗎?我們以後還可以見麵啊,今天不算散夥飯。”

這話說的有點道理,雷航想了半天,不情不願同意,順便附加一個條件:“下次你得請我喝汽水。”

嘉木掏著空蕩蕩的口袋,回答的勉勉強強:“那好吧。”

下午三點,舞蹈班準時下課

,魏舒華帶著兒子,打了輛車去醫院。

醫院永遠都是繁忙景象,母子倆去了住院病房,剛上五樓就聽到有人吵架。

顧惟的病房外烏泱泱圍了一群人,人群中間涇渭分明站著兩撥人,一波是李玉鳳,另一波是三個年紀比較大的婦女並警察張義安。

李玉鳳功力強悍,一個人噴四個人不落下風,一口氣能吐出來三五個生殖器。

魏舒華聽得直皺眉,伸手捂住嘉木耳朵,問路過的人:“這怎麼回事?”

這人知道前因後果:“罵人的那個把自己小孩打進醫院了,不願意付住院費,居委會和派出所的人來了解情況,這女的就罵到現在。”

李玉鳳這種人是最讓人頭疼的,她潑辣且不要臉,惹急了能和小孩一樣打滾耍賴,偏偏又有癲癇,彆人怕她犯病,連回嘴都不敢。

張義安和居委會的幾個人被李玉鳳罵得毫無還手之力,還是被聞訊趕來的醫生解救了出去。

被罵的灰頭土臉的四人沒有繼續呆下去,打了勝仗的李玉鳳得意洋洋,也不管還在住院的兒子,踩著十五公分的高跟靴扭著腰下樓。

嘉木雖然被魏舒華捂住了耳朵,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傳進來,他今天可算漲了見識,呆呆看著李玉鳳離開的方向好長時間回不過神。

魏舒華原本就不喜歡顧惟,見識到李玉鳳真麵目之後更想讓嘉木離他遠一點。

什麼樣的父母教什麼樣的孩子,有李玉鳳這種媽,顧惟能有什麼好性格?

“顧惟媽媽好像不願意彆人去看他,寶貝我們回家吧。”

嘉木在這件事上意外的固執,魏舒華的話反而提醒了他:“他媽媽已經走了,我們可以去看。”

病房裡,顧惟已經醒了過來。母子倆進去的時候,他正睜著眼睛呆呆看著天花板。

顧惟被李玉鳳推倒的時候頭戳到了玻璃碎片,流了許多血,這會嘴唇都是白的。

張義安走的時候給他交了兩天的住院費,他們來的時候正有護士在給他打吊瓶。

小孩皮膚黑,胳膊上一點肉沒有,骨頭戳的老高,護士下針的時候也沒見他有什麼反應

倒是嘉木在看到針頭時躲到了魏舒華身後,等紮完針才探出一個小腦袋:“顧惟,顧惟,我來看你了。”

發呆中的顧惟隱約聽見小貓在叫,一垂眼,就對上了嘉木那雙黑黝黝的大眼睛。

床上的小孩表情未動,眼神卻一下子亮了起來,嘴巴動了幾下,乾啞的嗓音透著驚喜:“瓜瓜。”

嘉木不愛這個小名,媽媽那是反抗不了,對彆人就沒那麼客氣了:“不許叫我瓜瓜。”

床上的人抿著嘴,有些無措。

魏舒華教訓道:“瓜瓜彆凶人。”

“哦。”嘉木沒多大感覺,從媽媽身後繞到床邊,盯著顧惟看。

顧惟垂下眼,躲過他的視線。

嘉木並不知道對方心裡的彆扭,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過去一天,顧惟胳膊上的青紫看著比昨天更嚇人。

嘉木鼻頭又有點發酸,他小心碰了碰有些發炎的胳膊肘,忍住想哭的欲望:“是不是很疼啊?”

顧惟歪著頭看他,嘉木沒有與他對視,對待他的胳膊像對著一碰就碎的嫩豆腐,小心的不得了。

顧惟心裡那點小彆扭瞬間便消失殆儘,對著嘉木扯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不疼。”

“騙人,我上次手指破了都好疼。”嘉木皺著小鼻子,明顯不相信,他趴在病床上,嘴巴湊近傷口:“我給你吹一吹,吹吹

就不疼了。”

清涼的風吹過腫脹的傷口,帶走心中翻湧的負麵情緒。

顧惟眼也不眨盯著嘉木的頭頂,像獵手捕捉到了獵物,又像溺水者看到了求生的浮木。

他看了許久,久到嘉木把他整條胳膊都吹了一遍。

忙活半天的小孩抬起頭,笑容燦爛又天真:“是不是不疼了?”

顧惟嗯了一聲:“謝謝,瓜瓜。”

嘉木一瞪眼:“說好了不許叫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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