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衛東走了，顧惟低頭思考，嘉木這次沒有鬨他，乖乖做在一旁，揪著玩偶的卷毛玩。
良久過後，身邊的人終於有了動作，嘉木扭頭，剛好與他四目相對。
“想好啦？”
顧惟搖頭：“我不知道。”
“我餓了。”嘉木的思緒轉的很快，說完拉下拉鏈，從小恐龍衣服裡掏出兩袋咪咪蝦條，分給顧惟一包。
兩個小孩並排並吃蝦條，咬得哢哢響。
吃完東西，嘉木嗦了嗦手指，跟餘衛東似的拍了拍顧惟的肩膀：“你不要擔心啦。”
顧惟看過來。
他說：“我會保護你的。”
也不知道是自己想通了還是嘉木的安慰見效，顧惟答應先跟胡翠花過一段時間。
胡翠花挺高興的，當
時就借了把掃帚要給顧惟打掃屋子，被張義安攔住了：“大嬸，天這麼晚了，先吃飯，吃完忙活不遲。”
“哎，對。”胡翠花拍手：“先吃飯，我給你們做飯吃。”
彎腰就要從蛇皮袋裡拿東西，一抬眼看到門口的黃泥灶。
“……”
“不用忙活了，今晚出去吃吧，我請客，就當給你接風了。”張義安朗聲道：“咱們梧城好吃的東西可多了，你可一定要嘗嘗。”
張義
安態度熱情，半勸半拉的把人帶走了。
他也沒吃多高檔的酒店，就在安村附近找了一家。
梧城這邊口味偏重，剛好合了老太太的口味。
飯桌上，胡翠花自己沒吃多少，一直給顧惟夾東西。
顧惟最初一點沒動，彆扭勁過了也吃了，他嘗慣了挨餓的滋味，不會做浪費食物的舉動。
吃完飯，一行人送祖孫倆回去。在門口分彆時，嘉木在自己胸口錘了兩下，又在顧惟胸前碰了碰。
“好啦，我把勇氣傳給你了，你不要害怕哦。”
顧惟深深看著他，重重點頭：“好！”
他目送著嘉木離開，直到看不見人才轉身。胡翠花已經點了蠟燭，正在起火燒水，見到顧惟回來，她問：“家裡有澡盆嗎？”
半響沒聽到回音，一轉身，看到外孫蹲在床邊，不知道在看什麼。
顧惟顯然不習慣和胡翠花相處的，於是刻意忽略了她，就當還是自己一個人過。
胡翠花幾次找他說話，都被無視，她嘮叨了兩句，也不說話了。
灶膛裡的火熄滅，胡翠花起身出門。顧惟扭頭看了眼，見自己撿回來的木頭被燒的差不多，抿了抿嘴，有點不高興。
胡翠花很快就回來了，帶著一個大澡盆，小老太太把盆往屋裡一放，出去打了半盆水，又把鍋裡的熱水添進去，招呼顧惟：“過來洗澡。”
顧惟沒有動。
“你這娃，天這麼熱不洗澡怎麼行？上床把床給睡爛嘍。”
她過來拉顧惟，顧惟躲了躲沒躲開，被強行帶到澡盆旁脫衣服。
胡翠花一邊脫一邊念叨，說小孩要乾淨點。
蠟燭燒到雜質，發出劈剝一聲響。顧惟的衣服被脫下，兩排肋骨清晰可見。
“真是造孽。”胡翠花歎了一聲，不知道具體在說誰，她還要給顧惟脫褲子，小孩死死拉住，怎麼也不願意讓她脫。
祖孫兩個對視了一會，顧惟避開視線：“我自己來。”
“這還怕我看啊？”胡翠花笑了笑，知道小孩心裡有疙瘩，也沒強求，扶著腰站起來：“你自己來，外婆不看，水冷了鍋裡還有熱水。”
“吱嘎。”
門打開又關上，顧惟盯著門板，愣愣看了一會。燭火晃動，他回過神，三兩下脫了衣服泡進盆裡。
水溫正好，坐進去水位剛好漫過腿，盆邊上放著一塊毛巾，是他用來洗臉的。
顧惟沒用毛巾，用手洗身體，他跑了一天，身上流了不少汗，一搓就能搓下來泥。
他捏著搓出來的臟東西，有些嫌棄地扔掉，在水裡洗洗手，還聞了聞，表情嫌棄，唇線卻不似之前一樣僵直。
胡翠花像是裝了雷達一樣，屋裡剛洗完，她就進來了。
弓著腰的小老太太搬著裝了小半盆水的澡盆，看起來很是吃力。顧惟正在穿衣服，見狀加快了速度，跑過去幫她一起搬。
小孩其實沒什麼力氣，幫不了多少忙，卻讓胡翠花很高興。
“乖孫孫。”她倒了水，一手拿著盆，另一隻手想摸顧惟的頭，被躲開後仍笑嗬嗬的：“可真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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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翠花和顧惟的磨合速度很快，小老太太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脾氣好又勤快，每天把房子打掃的乾乾淨淨，看起來都亮堂不少。
祖孫兩個住了一周，胡
翠花想回去了。
她準備把顧惟一起帶回去，城裡花銷大，老太太又沒有收入來源，長期下去無力負擔。
對於她的想法，派出所那邊不反對，總歸案子開庭還有一段時間，到時候有需要再來一趟就是。
餘衛東從張義安那邊聽說了此事，回去跟妻子商量：“要不請顧惟和他外婆來家裡吃一頓飯？以後可能也沒多少機會見麵。”
魏舒華在寫稿子，聞言愣了下：“那瓜瓜知道該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