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餘衛東他們在北京呆了一星期,就要回去了。
來的時候一家三口加上顧惟，回去的時候卻少了一個人。因為齊思賢說嘉木這個時候是最容易提升的年紀，不想浪費一個暑假時間,讓他早點跟自己訓練。
餘衛東和魏舒華本以為兒子開學後來北京，誰知道齊思賢會這麼急。
雖然心中不舍,但是為了孩子的前途,也隻能忍痛放手。
嘉木來的時候隻帶了兩身換洗衣服，剩下的等父母回家之後給他郵寄。
齊思賢聽說後,讓他們順便把冬天的羽絨服也一起郵寄過來,說有用。
七月的天,齊思賢說羽絨服有用，魏舒華覺得奇怪：“北京的天冷的很早嗎？”
齊思賢笑了笑，沒說話,一旁的步黎看了嘉木一眼,眼神似乎有些憐憫。
嘉木起初沒讀懂他的意思，等到家裡郵寄的衣服到了後，他才了解什麼叫有用——為了訓練他的體能，齊思賢讓嘉木大中午穿著羽絨服出去跑步！
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實時溫度將近四十度,地上熱的能烤熟雞蛋。這種時候出去呆半小時都可能中暑，就彆說穿著羽絨服跑步了！
在聽到老師這麼說的時候,嘉木是拒絕的。
但齊思賢有他自己的理由：“放心,從我這出門五分鐘就是醫院,保準不會出事。”
嘉木：“……”
“快點,彆磨蹭。”齊思賢拍了下他的腦袋：“這點困難都不能克服,你還想考北舞？”
十來歲的少年最受不得激。果不其然，嘉木聽到齊思賢的話,一咬牙就把羽絨服給穿上了：“老師，我可以。”
“這才對，今天第一天，咱們先適應下，就跑半小時吧。”齊思賢穿著短T，表達他對學生的關愛：“老師也陪著你一起跑。”
嘉木連連擺手：“不用不用，老師我不會偷懶的。”
“彆矯情，我說陪就陪。”
嘉木抬頭看了他一眼，張張嘴：“哦。”
表情看起來並不太樂意，其實心中很是感動，覺得自己遇到了一位優秀又慈祥的老師。
然而這份感動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當嘉木裹著羽絨服悶的透不過氣，一轉身看到齊思賢坐在旅遊車裡吹風扇時，他就再也不覺得對方慈祥了。
他瞪大眼，語氣裡滿是被欺騙的控訴：“老師不是說跟我一起跑嗎？”
“對啊，這不跟著嗎？”齊思賢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用便攜式的風扇對著腦門猛吹，額頭的頭發被吹分，露出飽滿的額頭，像九十年代港劇裡欠揍的反派。
齊思賢趕著嘉木跑步，自己開車慢悠悠跟在後麵，還在那追思過往：“想當初你師兄才來的時候也和你差不多，嬌氣的很，訓練個體能都哭爹喊娘的，我才買了這輛車。
後來你師兄年紀大了愛麵子，非不讓人跟，我還以為這車再也用不到了呢，還好又收了你，也
算沒讓我這寶貝蒙塵。”
嘉木：“……”
太熱了，頭頂像是點了火，身上的羽絨服不透氣，悶出一身的汗。
嘉木連吐槽老師的精力都沒有，隻想著怎麼能挨過這半小時。
後來他發現什麼都不想時間過的更慢，便任由自己放開思緒，漫無目的地發呆。
從家裡的玩具想到媽媽做的晚餐，再想起小胖肥嘟嘟的臉蛋。
小胖真的太胖了，聽說他媽媽正在逼著他減肥，改天他可以把這個方法告訴小胖，對減肥絕對有用。
嘉木舔了舔嘴唇，天太熱，他嘴裡乾的冒火，齊思賢也在喝水，明明是沒有味道的礦泉水，他卻像是能聞道水氣的甘美。
嘉木又舔了舔嘴唇。
好渴，好想喝。
嘉木腦子裡來來回回就這兩句話，不知怎麼想起了來的那天顧惟給他買的糖葫蘆。
那糖葫蘆特彆酸，如今都能想到當時咬下去的滋味。
嘴裡唾液加速分泌，嘉木吞了吞口水，覺得嗓子裡沒那麼燒了。
齊思賢住的小區裡有一座小公園，公園裡有個人工湖，嘉木就圍著湖邊跑。
中午十二點鐘，公園裡人煙渺渺，偶有經過的也都做了全套準備腳步匆匆。
齊思賢其實沒覺得嘉木能堅持半小時，之所以提出這個目標隻是給小徒弟一個更高的目標。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嘉木對狀態也肉眼可見地變差。腳步越來越慢，臉上特彆紅，嘴唇卻發白，他每跑一步都要重重喘息，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桶水，連頭發絲都是濕的。
齊思賢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加重了力氣，一眼不錯盯著嘉木看。
又是一圈過半，嘉木的速度已經比走路還要慢。
齊思賢看他有些踉蹌，趕忙停下車追過去，在小徒弟有一次將要摔倒的瞬間把人拎起來。
嘉木神智都有點模糊了，眼皮重得睜不開，嘴唇乾裂，像是被粘合到了一起，張開的時候都疼。
看到他隻知道問：“老師，時間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