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 2)

“上車前吃了,你呢?”

顧惟說沒有。

嘉木很是不滿這個回答,從背包裡掏出一瓶功能飲料扔給他,又跟其他人告彆,拉著他往外走,邊走邊訓:“現在都兩點了,你怎麼午飯都不吃,以為自己身體好就無所謂是嗎?”

他說什麼顧惟都點頭,態度特彆配合,最後做下保證:“下次不會了。”

嘉木瞄了他一眼,勉強接受。

火車站裡麵就有餐廳,顧惟也不挑,隨便找了家買了份套餐。

吃完飯,嘉木要回住處放東西,顧惟也跟著一起。

齊思賢參加一個活動去了,步黎回了老家,房子裡隻有嘉木一個人。

他把行李整理好,臟的練功服全部扔進洗衣機,轉身取出表演服,衝顧惟招手:“過來。”

齊思賢不差錢,買了兩套大平層打通,房子裡除了三間臥室,還有個比客廳大的練功房。

練功房有塊鋪了整麵牆的玻璃,視覺效果延伸許多。

嘉木帶著顧惟走進房間,關

上門,讓他等一會,開始換衣服。

他和顧惟認識了十幾年,彼此熟的不能更熟,當著麵換衣服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他一樣淡定,顧惟瞟了一眼,隻看到一截頸瘦的腰身,眼睛便似乎被燙到了一般,慌忙移開視線。

嘉木換著衣服,看到顧惟低頭往外走,扭頭問了句:“你去哪?”

顧惟沉默了一會,慢吞吞道:“有點悶,我開下門。”

“悶嗎?”嘉木奇怪:“要不我把窗戶也打開?”

門外的空氣清新,走廊吹來的風吹散了顧惟的不自在,他摸了下鼻子,眼角餘光看到嘉木換好了衣服,才走進來關上門:“不用,現在好了。”

“那我開始啦。”

嘉木對顧惟說了一聲,走到舞台中間,做了個起手式又覺得不對:“忘記開音樂了,等等我去拿手機。”

真是迷迷糊糊的。

顧惟輕笑一聲,之前的不自在徹底消失,拿出手機說:“我來吧,哪一首歌?”

嘉木說了個名字,顧惟在播放器裡搜索,選中一首問道:“這個嗎?”

“對,就這個,聲音放大一點。”

嘉木重新站到房間中央,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開始。

樂曲聲在室內回蕩,少年的肢體也隨之而動。

顧惟看過很多次嘉木跳舞,有的熱烈如火,有的溫柔如風。縱觀所有,今天的這支舞都是跳的最好的。

舞蹈的編舞是齊思賢認識的一位前輩,講的是韓嫣,主要表現他對於武帝的極儘諂媚與對下位者的趾高氣昂。

作為被司馬遷收錄在《佞幸列傳》中的名人,韓嫣在史書上並沒有相貌陰柔的記載,舞蹈中也沒有增添這種設定,如何在舞蹈中講好故事,對舞者的動作表情要求都很高。

嘉木的演出服內裡純白,外衫是漸變的灰色,行動時裙裾紛飛,如展翅的蝴蝶,又像逐漸暈染開的水墨畫。

他沒有化妝,臉是精致的,神態卻和平時大不一樣。漂亮的桃花眼蜿蜒了弧度,多了幾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媚態。

那媚意隻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被羽扇般的長睫蓋住,快的讓人懷疑是否產生了錯覺。

舞蹈還在繼續,少年麵相前方深躬下腰,輕薄的演出服隨之滑落,掐出細細一截腰肢,腰眼下陷,往後是兩瓣挺翹的半圓。

顧惟的心跳兀得慢下一拍,又急促跳動起來,身體裡多了股陌生的衝動,躁動的血液充斥滿臉。

他悄悄握緊拳,幾乎不敢直視好友,但稍稍移開眼,心中的渴望便迫使他重新看過去。

音樂進度條走過大半,舞蹈也到了尾聲。嘉木收了勢,呼吸略有些急促。

他叉著腰走到顧惟身邊,期待的問:“我剛剛的表現怎麼樣?”

嘉木自覺剛剛跳的比之前好,比賽時下麵坐著評委,多少會有些緊張,但剛剛的舞是跳給顧惟看的,他心情很放鬆,動作銜接也就更加流暢。

嘉木想讓顧惟誇誇他,以往都是這樣的。

但這次似乎出了問題,顧惟明明聽到了他問的話,卻隻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頭。

“顧惟你怎麼了?”嘉木伸手碰了下他的額頭,對方卻像受到驚嚇般往後退,後背壓著門板,似乎避之不及。

嘉木更加奇怪:“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

“沒有。”顧惟偏過頭,手背不經意碰了下臉頰,對於自己的表現也非常苦惱。

他不知道如今這樣到底是什麼情況,明明是最熟悉的人,他卻幾乎不敢抬眼對視。

嘉木還在問他怎麼回事,語氣有些擔憂:“小區附近就有醫院,要不去看看吧。”

“不……”顧惟說了一個字,覺得聲音太難聽了,又壓低了一點:“不用去,我沒事。”

“那你臉怎麼這麼紅?”

“估計是不透風。”他這麼說,也強行說服了自己:“房間裡太悶了,我去陽台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