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對於領居上門拜訪的事, 沈誠隻回了這四個字，然後就催促貓貓快點吃飯, 不要總是帶著一張小嘴喵喵喵。
她太瘦了，得趕緊補胖一點才行。
今天的午飯有香酥小煎魚，經過食堂大廚的巧手烹飪，吃起來跟小魚乾一樣美味，而且是不一樣的風味，貓貓超喜歡的。
所以她不僅很快吃掉自己那份，還貓貓祟祟地覬覦沈誠飯盒裡的那份。
貓貓偷瞄。
這小慫貓單純得很，什麼心思都往臉上擺，要想裝作沒看懂還是挺困難的。
沈誠瞥了她一眼，拿起筷子, 將自己飯盒中還沒吃的幾條小煎魚全都夾給她。
“喵嗚！”
貓貓高興地豎起耳朵, 尾巴甩甩, 叫聲甜膩又磨人。
飯盒裡新得的小煎魚散發出香噴噴的味道，一直勾著貓貓肚子裡的饞蟲, 她正迫不及待地想繼續埋頭吃飯，卻被沈誠用手擋住毛絨絨的小圓臉。
“喵嗚？”
貓貓疑惑地抬頭。
“彆人好心送給你食物, 你應該說什麼？”
“說……說什麼喵？”貓貓不懂。
“要說‘謝謝’。”沈誠說, 引導著貓貓要學會講禮貌：“不僅是給你食物，還有給你玩具, 給你彆的東西，或者是幫助了你，又或者是誇獎你, 隻要人家是含著善意的，沒有惡意的，你都得跟人說‘謝謝’, 懂了嗎？”
貓貓沉思了一下，試探地說：“謝……謝喵。”
她其實隻能說聽了個半懂，沈誠也看出來她其實沒怎麼聽懂，但沒關係，隻要貓貓肯跟著一點點學習改變，終有一日會真的懂得其中的含義。
作為獎勵，沈誠伸手撓撓貓貓的小下巴，撓得她舒服地仰頭眯起眼，誇她：“對，就是這樣，喵喵真聰明。”
“喵~”
第一次被人誇聰明，貓貓驕傲挺胸。
吃完飯後，眼看著距離午休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沈誠開始鼓勵貓貓再次嘗試變成人。
上回已經變沒了尾巴，這回再接再厲，看看能不能攻克耳朵這個難關。
依舊是熟悉地被牢牢裹在被子裡的姿勢，畢竟貓貓變成人後，身上的皮毛會退化成人類的皮膚，並不會像古代神怪話本裡寫的那樣，皮毛還會變成衣服什麼的。
所以未免她走光，礙於男女之彆，沒辦法幫她穿衣服的沈誠隻能出此下策。
貓貓對於變成人已經開始熟練起來了。
在沈誠暗含期待的眼神中，她漸漸變成了一位……
帶著一隻貓耳朵的小姑娘。
左邊的耳朵已經變成了正常的人類耳朵，從帶著點微微自然卷，看起來有些蓬鬆可愛的齊肩小短發中露出的耳垂瑩潤小巧，很是精致。
可右邊的頭頂上，卻依舊還是一隻毛茸茸的橘色貓耳。
在沈誠的注視下，貓耳似不知所措般地微微抖了抖，隨即飛速下壓成單邊飛機耳，想把自己給藏在頭發裡。
可惜失敗了。
她從被子裡伸出一隻細軟白嫩的小手，啪地一下，將沒變成功的那隻貓耳朵給摁下去。
一聲輕響，右邊的貓耳朵倒是成功變成了人耳朵，但是左邊那個卻像是被積壓出去的氣球一樣，又變成了貓耳朵。
貓貓：“……”
沈誠：“……噗，咳咳……”
差點沒忍住笑的沈誠側開頭，假裝自己在咳嗽。
可貓貓眼睛多利啊，她這麼可能會看不見人類眼底的笑意，頓時擰著秀氣的小眉毛，委屈巴巴地指控道：“笑……笑貓貓。”
“沒有。”沈誠一臉正直。
“就……就有喵。”她都發現了！
“好吧，對不起。”見瞞不過去，沈誠當即很誠實地跟貓貓道歉。
貓貓歪歪腦袋，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突然亮了亮。
“小魚乾！”給小魚乾就原諒你。
說這個詞時倒是流利，可見真愛。
沈誠理智拒絕：“不可以。”
不管吃什麼東西，吃多了都對身體不好，不能放任貓貓這麼一直無節製地吃小魚乾，而且還是用這種類似於威脅的辦法。
這次如果他妥協了，以後她就會知道可以這麼乾，就很難再給她掰正回來。
教貓咪就跟教小孩一個道理。
可以寵，但不能太縱容，否則就成溺愛了。
趁機要小魚乾失敗的貓貓生氣了，她變成貓咪的樣子，扭過身來，拿著屁股對著沈誠，不再搭理他。
沈誠倒是有心想哄哄，但午休時間快結束了，他得出去工作，隻能跟還在鬨脾氣的貓貓交代一聲，然後拿上外套起身出門。
聽見門開了又關。
貓貓的耳朵前後擺動了一下，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又扭回頭去，繼續揣著爪爪在沙發上趴著。
生悶氣！
正氣著呢，一隻蚊子嗡嗡嗡地從她眼前慢悠悠地飛過，如同挑釁一般，走了一遍，還折返來個來回。
貓貓的眼睛不知何時變成了豎瞳，緊緊地盯著那隻蚊子，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在不怕死的蚊子囂張地第三次折返時。
突地，貓貓動了。
隻見一道橘色殘影飛速閃過，然後就是啪地一聲。
貓爪按在了沙發邊緣。
貓貓低頭聞聞爪子，不確定那隻囂張的蚊子死了沒有，隻能試探般地稍微抬起一點點來看。
“嗡嗡嗡……”
生命力頑強的小黑點居然又飛了起來。
緊接著，啪！
被敏捷的貓爪再次摁住。
這回貓貓可用力了，連實木的沙發都差點被她給拍裂，底下那隻倒黴蚊子自然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作死的蚊子是死了，卻在貓貓粉嫩的肉墊上留下了一點黑乎乎的屍體，還有一點點血跡，看著就很臟。
貓貓嫌棄地抬起這隻剛剛拍了蚊子的爪爪，跟瘸了一條腿似地，一瘸一拐地從沙發上跳下來，跑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照例有沈誠專門給貓貓留下的小半桶用於衝水的清水，她跑到那個藍色塑料桶旁邊，將臟了的爪爪放進去，洗洗。
白色的爪爪尖被水泡得濕漉漉的，隨著貓貓幾下來回劃拉，再抬起來時，臟兮兮的黑點跟血跡已經沒了。
不喜歡被弄濕的感覺。
貓貓舉起爪子抖抖抖，把爪爪上的水分抖乾淨，然後開心地屁顛屁顛往外跑，活像是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完全遺忘了剛剛還在生悶氣的事呢。
*
今天是周末，休息日。
沈誠難得體驗了一把正常的休息日。
和平年代，軍人是有周末的，隻是這個周末是相對而言，如果遇上需要出勤值班，或者出去執行任務時，就隻能繼續堅守崗位。
而他因為能力強悍，以前經常需要帶隊出任務，所以極少能休到周末。
這一次也算是難得的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