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軟糯香甜, 裡頭浸透了螃蟹的汁，又多了一股螃蟹的鹹鮮。
兩者結合, 是一種恰到好處的美味。
這是屬於人類的味蕾反饋給貓貓的信息。
貓的舌頭，跟人不一樣，同樣的東西，吃進二者嘴裡的感受也是不一樣的。
貓貓第一次嘗到這種味道，感覺還挺新奇的。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手中的勺子，又給自己添了一口糯米飯，這回裡頭還混進了一小團橘紅色的蟹膏。
蟹膏吃起來口感像蛋黃，卻又比蛋黃有嚼勁，還有一股濃鬱的蟹肉味。
相比起來，貓貓自然更愛吃這個。
所以在吃進第二口的時候她眼睛就完全亮了, 都不需要沈誠提醒, 貓貓就自己一勺勺地吃飯, 連帶著好些螃蟹也進了她的小肚子。
隻是吃到一半，貓貓發現沈誠正用一種一言難儘的眼神看著她, 不禁疑惑地外頭。
“腫摸了喵？”怎麼了？
嘴裡有東西，貓貓說話含含糊糊。
沈誠收回目光,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麵前被剝剩下的蟹殼, 再看看貓貓那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剩的桌麵。
“你……這麼吃蟹殼沒事嗎？”
猶豫了一下, 還是問出來了。
“沒事喵。”貓貓加快速度嚼嚼嚼，咽下嘴裡的東西後，張開嘴巴, 亮出自己鋒利的牙齒給沈誠看。
她的牙齒可堅硬了，彆說螃蟹殼，連大骨頭都能嚼碎了吞下。
不過如果是吃魚的話, 貓貓就隻吃魚肉，不吃骨頭。
因為魚骨頭太細，不好嚼碎，也容易紮疼她。
聽了貓貓的解釋，又看她吃得很歡快，確實沒什麼事情的樣子，沈誠便放下了心。
他拿起貓貓跟前的碗，給她盛了一碗湯。
“彆光吃飯，不噎嗎？喝點湯。”
看見麵前還在冒著騰騰熱氣的湯，貓貓低頭嗅嗅，有點不敢下嘴：“燙……”
“不燙，放心喝吧。”
沈誠自己都喝了一碗，又怎麼不會知道湯到底燙不燙？
話落，看見出於對自己的信任，貓貓想伸著舌頭去喝水，被沈誠連忙叫停：“等一下，用你的勺子喝湯，不能直接舔著喝。”
“好麻煩啊喵。”
貓貓皺巴起小臉，小聲抱怨，但還是聽話地用勺子喝湯。
勺子吃飯跟喝湯是不一樣的。
吃飯，飯是固體，盛起來隻要控製住不手抖，基本上不會掉，喝湯，湯是固體，就算不手抖，隻要有一點傾斜，裡頭的湯都能被倒掉一半。
貓貓第一次拿勺子不熟練，要想喝到一整勺子的湯有點難。
她常識幾次，見每次都喝不了多少，遠沒有吃飯來得爽快，就不樂意喝了。
可她不樂意，不代表沈誠就允許。
“喵喵，你看我。”
沈誠拿起自己的碗，盛了半碗湯，用慢動作給貓貓演示，要怎麼快速喝湯。
——就是直接端碗喝。
這一招比拿勺子技術含量更低，貓貓立馬就掌握了。
最後這頓飯雖然吃得有點磕磕絆絆，但至少，貓貓完成了自己第一次以人形形態，用人類的餐具吃飯，所以值得表揚。
晚飯後，沈誠直接獎勵了她五條小魚乾，樂得貓貓原地蹦起，翹起尾巴，開心宣布。
“今天……不學字喵！”
有了五條小魚乾的“巨款”，貓貓不需要再辛辛苦苦地用學習換取小魚乾了。
沈誠幽幽地從廚房探出半顆頭，默默地盯住某隻得小魚乾忘形的貓：“你今天如果不學習，那明天就沒有小魚乾了。”
貓貓背脊一僵，耳朵跟尾巴一起失落地垂下來。
“嗚嗚……”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小魚乾。
*
今天是貓貓學習的第七天，她已經學會了三十五個字了。
彆看才那麼少字，但一通百通。
基本上每個字的意思，跟它和其他字組合在一起的延伸含義，貓貓可是都懂了呢。
例如，從零到九的十個數字，加上個十百千萬等數字單位，貓貓就能一路數到一億，中間的各種加減法也能運用起來。
雖然還不算熟練，每回數學題得坐在那算半天，可她的學習能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至少比人類幼崽強大。
畢竟貓貓不論是作為貓還是作為可以變成人的妖族，年齡都已經算成年了，思維再怎麼跟人類不同，也會比較成熟一點，理解能力比一般孩子強是正常的。
她現在的情況，就跟大人參加掃盲班差不多。
因為以前沒有學過，而沒有文化，但是生活多多少少還是賦予了他們一些沒有記錄在紙上的經驗與常識，而這些來自於時光饋贈的寶物，會讓他們在專心學習起新知識時，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沈誠後期也調整了一下對貓貓的教育。
每天還是學習五個字，但他會在這五個字上延生些其他的知識，甚至偶爾這些字還能連成一個詞語，一個成語，一首詩，或者是一個道理。
這麼一來，貓貓的學習量看似沒變，實則端看她每天坐在書桌前的時間幾乎是在翻倍增長，就知道單純的傻貓貓又被人類給套路了。
不過隻要這麼堅持下去，當貓貓學習的字數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她會懂得的知識也會多很多。
可能還會不遜色於那些按部就班，正常上學的人類。
但這貓貓目前還想不通，所以隻能依靠沈誠去有意識地引導。
夜晚，學習累了的貓貓變成貓形，窩在沈誠的枕頭上，敞開小肚皮呼呼大睡。
沈誠則獨自搬了張小板凳，坐在衛生間裡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