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活了!”
“這小薑知青,簡直神了!”
鮑誌國也很激動,他四下裡找人,卻沒有看到劉大富,“劉大富,劉大富人呢?去找找,自已媳婦都喝藥了,還他媽裝縮頭烏龜?”
“隊人,那孬貨剛才就跑了,估計是回家了。”
“去找!”
薑顏對這一切充耳不聞,隻道:“拿點水!”
送水的人趕緊把水瓢送了過來,薑顏順手接過,往裡麵摻了點靈泉水,掐著紀小草的兩腮,又給她灌了一點水,稀釋她血液裡的農藥。
“車套好了嗎?往鎮上送,洗胃!”
鮑誌國回過神來,趕緊道:“快,快點。”
社員們將紀小草往外背,又派人去找劉大富,讓他跟著一起去鎮醫院。
萬萬沒想到,劉大富他娘,張春花,說什麼不讓他去,老太太橫著一對三角眼,口沫橫飛地罵人。
“那就是個喪門星,死了才好!花錢救她,那不是冤大頭嗎?我兒子可不沾那晦氣玩意,誰多管閒事救的人,讓誰掏錢,我們家一個大子兒都沒有。”
事到如今,救人要緊,不管劉家人去不去,都得先把紀小草送到醫院去。要真是出了人命,關係可大了,先不說勝利大隊的名聲會不會臭,隻怕先進生產隊的稱號想都不用想了。
鮑誌國跟著去了鎮上,把生產的事情交給了副隊長李長勝。隻不過出了這樣的大事,誰還有心情下地乾活啊,都圍在劉大富家看熱鬨。
薑顏還是頭一次瞧見現實中的惡婆婆。
楊紅英也惡,但是她的惡是藏起來的,披著一層文明外衣的惡。
徐海豐也惡,囂張的惡,光明正大的,他玩的都是手段。
這個張春花的惡,最低級,她年輕守寡,隻有劉大富這麼一個兒子,生活不如意,便把自已的不如意都強壓給了兒媳婦,甚至加倍的欺淩她,侮辱她,借以撫慰曾經的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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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惡,是欺善怕惡的惡,最惡心。
薑顏救了人,已經出了風頭,本不想惹,可是沒想到,張春花眼尖,一眼在人群裡瞧見了她,張牙舞爪的就奔著薑顏來了。
“好啊,我說是誰呢!敢情是你這個小騷蹄子搞的鬼,她想死就讓她死,活著也是浪費米錢,偏偏你要救她。”張春花一邊說,一邊叉著腰,朝薑顏臉上噴唾沫。
薑顏反應極快,一閃身就躲了過去。
她身後就是劉家的院牆,也是巧了,牆角放了一桶糞,看樣子是準備給自留地施肥用的。
張春花見她躲了過去,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小騷蹄子,你還敢躲。”
她一邊說,一邊擼起袖子,再次朝薑顏撲了過來。
“看我不給你點教訓,讓你多管閒事。”
薑顏飛起一腳,踢向糞桶,那桶嗖地一下子飛了起來,朝著張春花飛了過去。
周圍的人趕緊躲避,生怕被潑到。
張春花躲避不及,隻聽嘩啦一聲,滿滿的一桶糞,將她潑了個正著。
味道四散,蒼蠅飛舞。
一個糞人,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