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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人啊……

巨大的失落籠罩著望舒,讓他頭頂上陰雨綿綿,背影都顯得十分孤寂落寞。

望舒拿著手機,吸了吸鼻子,抑製著眼底的酸澀,回複楊硯。

隔壁王叔:我是你的粉絲,看了你的城不破,非常喜歡你,以後要加油啊

已讀之後,就沒了消息。

他傻了吧……楊硯,一個隻會打獵種地的人,怎麼會拍戲怎麼會用微博呢。

也許世界裡的人物形象和現實世界都是重合的,他在那個世界認識的幾個人,都存在於現實世界當中。

望舒的邏輯能力死掉了,他現在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另一邊的楊硯坐在保姆車上,盯著那刺眼的五個字,一動也不動。

非常喜歡你。

“硯哥,芳姐說,晚上想請你吃飯。”助理小滿趴在車窗上對裡麵的楊硯說道。

陳月芳是《西藏的人民》的女主角,年齡比楊硯大,資曆比楊硯老,長的也是一等一的漂亮,有些像八十年代的港星。

楊硯看著手機,聲音如同低沉的大提琴,聽不出裡麵有什麼情緒,“沒空。”

“哦……”小滿搖了搖頭,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答案,“硯哥……你不會是不知道芳姐喜歡你吧?”

楊硯抬頭看向他,銳利的目光刺了小滿一下,他急忙閃躲出楊硯的視線。

好可怕。

小滿知道陳月芳喜歡楊硯,說實話,他要是個女人在和楊硯近距離接觸後也會喜歡上他,不說彆的,就說楊硯的身家,不必一線明星少,這兩年投資的電影一部比一部火,就是說點彆的……楊硯的長相可比那些當紅明星帥多了,星眉劍目,身軀凜凜,單單是站在那裡,便令人望之儼然。

就是黑了點唄。

小滿伸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往裡麵看,楊硯端坐在車裡,黑色西裝褲包裹著兩條令人想入非非的大長腿,白襯衫下是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看著這樣的身材,小滿都覺得自己要彎了,今天不彎,明天也得彎。

“著火了!”“滅火器!”“沒有滅火器啊!誰車上有滅火器!”“來不及了!”“快快快!疏散!”

小滿扭頭,向搭建到一半的片場看去,大驚,“硯哥!小吃攤著火了!我們快走吧!煤氣罐爆炸就完了!”

這場戲是女主開小吃攤賣鐵板串,好幾個小吃攤擺在一起,不知誰把打火機放在了鐵板上,一下子就爆了,小吃車上滿是油漬的布瞬間被引燃。

拍攝現場都是易燃的設備,一旦煤氣罐炸裂,整個現場都會跟著爆炸,導演慌張的組織所有帶著貴重的設備撤離現場。

司機急忙趕來,“得把車開出去!”

停放保姆車的地方圍著一圈演員和工作人員的車,如果無法疏散出去,一旦爆炸,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楊硯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火勢猛烈的小吃攤,從保姆車的後備箱裡取出滅火器。

“硯哥!”小滿看著他拎著滅火器,從容不迫的朝著已經蔓延開來的起火點走去,停在了起火點前五米處,乾脆利落的拔掉保險栓,一手握著壓把,一手緊握噴管,白色的乾粉迅速噴出,將煤氣罐附近的火撲滅。

在眾人還未回神之際,楊硯把手伸進小吃攤內部,單手拎出煤氣罐,在他取出煤氣罐後,旁邊的火再次蔓延來,楊硯回頭看了一眼導演,“沒什麼大事,彆聲張。”

是個人都清楚,中央投資拍攝的正劇,一旦出現因消防設施準備不齊全引發大規模火災的事,足以讓這部劇夭折。

路導急忙讓人去接水,火勢漸漸被控製住,楊硯的手被燙了兩個水泡,不過他手上有厚厚的繭子,倒也不礙事。

路導看著他的手,長舒了口氣,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你夠淡定啊,不怕煤氣罐炸了。”

楊硯笑了,他這輩子所有的恐懼和慌亂都用在了兩年前的那晚上。

那是楊硯來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的第六年年初,他終於通過私家偵探找到了望舒,迫不及待的去找他。

在一家酒吧門口,楊硯看到望舒和幾個人一起走出來,望舒牽著一個女孩的手,笑的很開心。

楊硯整整五年兩個月沒有見到望舒,那一刻眼裡也隻有他,幾乎是撲過去將他一把抱住,虔誠的親吻他的臉頰,嘴角。

他想說,你知道嗎,我很想你,這五年來,無時無刻不再想你。

望舒先是呆滯,隨即憤怒。

淩晨兩點鐘,酒吧外麵漆黑一片,望舒一把推開他,滿臉厭惡。

望舒身旁的秦朗大聲質問楊硯,“你他媽誰啊!”

那天楊硯因為拍戲的緣故留著快遮住眼睛的長發,又穿著一身臃腫的黑色衣服,看上去就像是街邊的流浪漢。

楊硯盯著望舒,他知道,就算是看自己的手指,望舒也能認出他。

望舒皺眉,奪過陳宇手裡還剩半瓶酒的酒瓶,嘭的一聲砸在楊硯的頭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濺,也劃傷了望舒的臉,他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看你大爺。”

楊硯的頭上流淌出溫熱的鮮血,一大片一大片的血徹底遮住了楊硯的眼睛。

那麼厚的酒瓶,能在人的頭上摔碎,一定很用力氣,一定毫不留情。

“我操,你他媽還看!”不知是誰一腳踹到了楊硯,拳腳便接二連三的落在他身上。

楊硯蜷縮在地上,用力的睜著眼睛,從縫隙外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墊著腳尖,對著望舒臉頰上的傷口,輕輕的吹起。

咒罵聲中傳來她的聲音,“沒事吧?疼不?”

“還好。”望舒的聲音,聽起來就不開心。

女孩笑了,“哈哈哈,采訪一下,被這種人的親感覺怎麼樣?”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望舒,他推開前麵的人,一腳踢在楊硯的肩膀上。

他抿著唇,楊硯卻似乎聽見了這世界上最惡毒的話。

楊硯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站起來的,怎麼離開那裡的。

他不願回想。

這個望舒,不是他認識的望舒,這個世界,也不會是望舒口中美好如仙界一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