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霧回來的時候,蘇母正在跟誰打電話,語氣不是很好:
“你要是再執迷不悟,就彆回來了!也彆認我這個媽!”
蘇挽霧一下就停住腳步,知道她是在跟蘇濃霜打電話。
從小到大,蘇母跟蘇濃霜吵過的架不計其數。
蘇濃霜一直都是優秀的代名詞,難免有些傲氣,她有著強烈的自我,不願意受人擺布,跟蘇母常常出現針鋒相對的情況。
但大部分時候,都是蘇濃霜贏。
蘇濃霜是個不允許自己失敗的人,她會用儘各種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會軟硬皆施讓反對她的人妥協。
她在商場上如魚得水,雷厲風行。
蘇母對她又愛又恨,時不時就要吵上一架。
但最後都是以妥協收場。
每次蘇母跟她抱怨蘇濃霜的時候,蘇挽霧心裡都很羨慕。
她習慣了壓抑內心真實的想法,表現出一副隨和聽話的樣子。
一開始是因為想要得到父母的表揚,沒有辦法在其他方麵超過樣樣拔尖的姐姐,隻能在乖巧懂事的時候,才能得到一點注目。
後來,這麵具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蘇挽霧在門外等了很久。
蘇母由一開始的怒氣騰騰,最後也軟了態度。
電話掛斷後,蘇挽霧才進去,“媽!”
她掛上笑臉,親昵地挽上她。
蘇母被她嚇了一跳,沒想到她會突然回來,“你這孩子!”
她見她身後空蕩蕩,反應過來她是一個人回來的,頓時嚴肅起來,“憑洲呢?你怎麼沒跟他一起回來,鬨矛盾了?”
蘇挽霧無奈道:“沒有,就是突然想你了,回來看看……”
她在沙發上坐下,頓了頓,試探地問道:“媽,你知道盛憑洲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嗎?”
蘇母原本就有所懷疑,聽她這麼一問,越發以為是兩人吵了架,“你跟媽說說,到底怎麼了?”
蘇挽霧垂著頭,第一次嘗試吐露真心,“我覺得……他不喜歡我,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其實……”
“小霧,是不是袁可的事情讓你不高興了?”
蘇母還沒聽完就打斷了她,“這事你婆婆已經跟我說過了,放心,袁可肯定是對你沒什麼威脅的,隻是你婆婆隻有這麼一個乾女兒,平時憑洲工作忙,都是她陪著你婆婆,你懂事一點……”
蘇挽霧聽著,心裡那團鬱氣越來越濃。
好像無論什麼事情,輪到她的時候就隻有懂事這兩個字。
不管是容忍袁可的刁難、放棄工作、還是其他所有讓她感覺疲憊難過的事情,她本能地學著包容,不去計較追究什麼。
舒蜜的事情,她原本可以深究,但她沒有。
因為她就是這麼一個,粉飾太平的、懦弱的人。
蘇挽霧閉了閉眼睛,沙啞著聲音說:“媽,你有沒有想過,盛憑洲娶我是因為什麼?”
蘇母被問得一愣,她還沒見過蘇挽霧這幅模樣。
愣了很久,才蹙起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挽霧腦子一熱,一衝動,就把事情全都告訴了蘇母。
包括盛憑洲是認錯了人才跟她結婚這件事。
蘇母聽完,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臉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挽霧一直等著她表態。
過了很久,蘇母才看著她,語氣嚴肅地說:“小霧,你千萬不能告訴憑洲這件事,認錯就認錯了,你就當作不知道,明白了嗎?”
蘇挽霧喉嚨一梗,“那萬一盛憑洲知道這件事之後怎麼辦?我難道要提心吊膽地過下去嗎!”
她頭一次反應這麼激烈,這麼忤逆地跟蘇母說話。
蘇母一愣,臉色迅速沉了下來,“你瞞著他不就行了?想個辦法把那個叫舒蜜的給弄走,彆讓她再出現在你們麵前,遲早是個禍害!”
“小霧,你從小到大都沒讓我擔心過,好不容易讓媽驕傲一次,你可不能搞砸!外麵多少人盯著盛憑洲?結婚了都不消停,你都已經是盛太太了!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嗎?”
她說完,甩開蘇挽霧的手,生氣地說:“你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想跟憑洲離婚,你也彆認我這個媽了!”
蘇挽霧張了張嘴,喉嚨一片澀然。
心中那團鬱氣頃刻間散儘,露出本來貧瘠的原貌,以及坦然的傷痕。
……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裡,蘇挽霧剛要換鞋,客廳突然“啪”的一聲燈火通明——
盛憑洲穿著深藍色絲質睡袍,站在樓梯上看著她,“去哪了。”
蘇挽霧一愣,看了眼時間,“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平時這個時間他還在公司,提前回來的話也會給她打電話,今天是怎麼了?
盛憑洲已經走到她麵前,看了她幾眼,“我回來得早,你不高興?”
“當然高興。”蘇挽霧反射性地脫口而出,“能早點看見你,我當然高興。”
說完之後,她才發覺這種討好的習慣已經深入骨髓,成了她的本能。
蘇挽霧抿了抿嘴角,沉默了。
盛憑洲以為她在害羞,頓了頓,決定切入正題:“我有話要跟你說。”
蘇挽霧抬起頭,“什麼?”
盛憑洲道:“我暫時不打算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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