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護身符被砸到男人的肩膀上, 而後又掉在了地板上。
紅色絲線纏著符身,靜靜地躺著。
蘇挽霧先發製人,為了避免盛憑洲質問她,她先反過來質問盛憑洲:“說啊!我看你怎麼解釋!”
男人一頓, 眸中打量的神色凝固, 彎下腰去撿, “你是怎麼找到……”
“你就這麼心疼她送給你的東西嗎?”
蘇挽霧怕他問自己為什麼在他書房翻東西,強硬又情緒充沛地轉移話題, “隻是掉在地上而已,這麼乾淨的地麵, 就連灰塵都沒有沾上,你就心疼成這個樣子……”
她努力睜著眼睛,想要擠出眼淚來,“好,我知道了, 我在你這裡連一個護身符都比不過, 既然這樣, 想必跟我結婚對你而言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光知道滿足自己的心意有什麼用?我也不想再看你勉為其難地在我身邊, 如果你想離婚……”
“蘇挽霧!”
盛憑洲突然沉聲打斷了她, “不要隨隨便便提離婚。”
她今天已經提了太多次。
一開始盛憑洲並沒當回事, 知道她情緒不穩定,不想在這些細節上跟她計較。
但這兩個字的份量並不輕, 就算是傷心賭氣, 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掛在嘴邊。
聽到那兩個字不斷從她口中說出,他逐漸收緊手中的力道,將那道護身符抓出不少皺褶, “……你想聽我怎麼解釋?”
蘇挽霧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嚇了一跳,張著嘴一時沒有說話。
她現在沒法直接告訴他真相,如果盛憑洲知道當年的救命恩人不是她,說不定就要把認錯人的怒火發泄到她身上。
雖然是他自己認錯了人,但古早文裡的霸總怎麼會怪罪自身呢?
肯定都是被黑心女配給蒙蔽了!都怪她跟她母親沒有第一時間坦白!
她也不能直接提離婚,這樣肯定會傳到蘇母的耳朵裡去,到時候能不能離還是兩說,但她肯定不得安生。
如今最安全可行的辦法就是不斷作天作地作死,作出新境界,讓盛憑洲討厭自己。
但盛憑洲竟然出奇的有耐心。
這是蘇挽霧沒有想到的。
見她不說話,盛憑洲主動開口道:“這個護身符的確是舒蜜給我的,但隻是轉交給我,盛世在雲津村有專門的慈善項目,雲津村的支書知道她要麵試盛世之後特意讓全村人在廟裡祈福,算是表達對盛世的謝意,如果是她個人名義送給我,我不會收。”
蘇挽霧半信半疑,“那護身符上麵為什麼用金線繡著你倆的名字?”
盛憑洲:“……”
這他倒是沒有注意。
他當時收在西裝口袋裡,之後就放在了書房,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見他不說話,蘇挽霧立刻道:“你看!回答不出來了吧!”
她抹了一把眼淚,戚戚然道:“事到如今,你還是在騙我,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好騙的人?”
盛憑洲:“……”
他頭疼得更加厲害,長指夾起那枚護身符,翻到背麵。
確實是有他跟舒蜜的名字。
但是——
“這上麵是所有資助人的名字,舒蜜隻是剛好在其中。”
盛憑洲看了幾眼,隨即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女人,“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忽略了這中間其他的名字,直接把我跟她聯係在一起的?”
蘇挽霧一愣。
她顯然不信,盛憑洲將護身符遞給她,她走到燈光下麵,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還真是。”
護身符隻有半個手掌大小,要寫下那麼多名字,字自然是很小的,很多都看不分明。
除了一堆她看都沒有看過的陌生名字之外,還有一些大概是用來祈福的經文。
因為太過複雜,蘇挽霧自動忽略,隻看到了盛憑洲跟舒蜜的名字。
……大意了!
她一開始還沒有想那麼多,隻是有些不高興。
後來遇到舒蜜,在她身上也看到了同樣的護身符,她問她是從哪裡來的,舒蜜說這種是鴛鴦護身符,和最愛的人一人一個。
那個時候她就下意識地認為另外一個在盛憑洲身上。
現在看來,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見她一直不說話,盛憑洲忽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
他很高,背著燈光讓他的五官更顯得深刻,高挺的鼻梁下麵一層淺淡的陰影,整個人像蒙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誤會的地方?都說出來。”
蘇挽霧眨了眨眼睛,剛想開口,門外傳來阿姨的聲音——
“先生,太太,盛夫人過來了。”
……
客廳。
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坐在沙發中心,黑褐色的頭發燙成了小卷,端莊地束在腦後,儼然一副在自己家的樣子。
蘇挽霧跟盛憑洲結婚之後,盛夫人經常過來。
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看看兩個人的新婚生活適不適應。
話是這麼說,但蘇挽霧心裡很清楚,她就是在考察自己。
之後還是盛憑洲提出讓她彆動不動就往這邊跑,盛夫人才消停一會。
雖然生氣,但畢竟是自己兒子提出來的要求,又是當著她的麵說的,她也不好怪罪到蘇挽霧頭上,隻是明裡暗裡跟她較勁。
盛夫人來他們婚房的頻率下降了許多,但身邊突然又多出了一個乾女兒袁可。
這個乾女兒是盛夫人很早就認了的,感情一直很好。
蘇挽霧跟盛憑洲結婚的時候,盛父已經住在療養院。
關於他的父親,盛憑洲並沒有過多地跟她介紹,隻是說很早以前他的父親因為重病倒下,所以他很早就接過了公司的重擔。
結婚之前,蘇挽霧跟盛憑洲去看過他的父親一回。
但盛夫人並沒有跟著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