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保證(1 / 2)

蘇挽霧從來就沒有過這麼叛逆過。

她起身的那一瞬間, 聽到椅子跟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隨即倒地。

“砰”地一聲,而後是蘇母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你走啊,你走了以後就再也彆回來了!”

蘇挽霧當時心裡想:這裡又不是你的家, 再怎麼說也是她跟盛憑洲的婚房, 還輪不到你說這句話!

但她沒開口, 隻是越發加快腳步, 將所有的一切都甩在身後。

盛憑洲見狀站了起來, 蘇母知道他的意圖,冷著臉說道:“不用管她!我們吃早餐,這孩子越大越不聽話了, 必須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才知道厲害!”

她說著,胸口已經開始劇烈地起伏,臉色也有些難看。

但到底是在旁人麵前, 她深吸一口氣, 稍微穩住自己的呼吸,沒讓彆人看出來異常。

盛憑洲臉色沉了沉,並沒有坐回去, 而是看了蘇母一眼, “媽。”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一個字的語氣就表明了他的態度。

聞言,蘇母稍微收斂了一些,才意識過來這裡是在彆人家。

盛夫人雖然神色有些尷尬,但不會說什麼。

畢竟蘇母說的那一番話就是她想說的, 隻不過礙於盛憑洲在場, 而她先前又已經變相地答應過他,不會給蘇挽霧施加壓力,那些話自然不好說出口。

但蘇母不一樣。

她們兩個是站在同一戰線的, 她巴不得蘇母多說點。

蘇母想了想,還是對盛憑洲說道:“挽霧以前沒有這麼任性的,估計是因為她那個不著調的工作,你也彆太慣著她,等過段時間她在家裡麵收收心,觀念自然就會轉變……”

“媽,的確是我不想要孩子。”盛憑洲的語氣很堅定,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沒有絲毫猶豫,“這件事情不用再商量,是我跟小霧共同的決定。”

他話音還沒落下,蘇母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即也不知道是聽到了哪一句,有些受不了捂著自己的心口,臉色一下子就蒼白起來。

她的手抓著桌麵,指甲摩擦發出的聲音有些刺耳,緩緩地閉上眼睛。

盛夫人最先察覺到不對,“親家母,你這是怎麼了?”

盛憑洲原本要離開,聞言腳步一頓。

……

蘇挽霧沒有跑多遠,就在門口等著盛憑洲。

他去上班,她就搭他的順風車,順便去工作室看一看。

反正不管怎麼樣,她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工作。

剛才已經把狠話給放了出去,就算是離婚好了,她也不會妥協的!

反正她也不過是個女配而已,愛情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屬於她,她還不如早點放手。

一時熱血上頭,蘇挽霧久久都平靜不下來。

回想一下,她好像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在蘇母麵前這麼叛逆。

她低著頭,無意識地踢著路麵上的小石子,遠遠地聽到一輛車朝這邊駛了過來——

想著應該是盛憑洲要去上班了,她在路邊等著,車窗降下來,卻是盛夫人焦急萬分的臉:

“挽霧,你媽媽剛才暈過去了,憑洲剛才聯係了醫院,你快上車,我們先去醫院……”

蘇挽霧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血色全失,“媽……”

……

醫院,急救室。

蘇挽霧一直沒有說話,坐在靠椅上,低著頭看著潔白的瓷磚。

空氣裡麵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來來往往的護士都戴著口罩。

蘇挽霧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肩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她抬起頭,對上一雙墨色的深眸。

盛憑洲不知道從哪裡給她拿了一瓶牛奶,放在她的肩膀上。

見她沒有接,又拿起來貼了貼她的臉,“你還沒吃早餐,喝點牛奶。”

她剛才隻顧著跟蘇母吵架,就這麼跑了出去,什麼都沒吃。

蘇挽霧早就餓到不餓了,胃裡麵一陣一陣的反酸,嘴唇也一陣乾裂。

她搖了搖頭,“我不吃,我現在吃不下。”

“不吃也要吃一點。”盛憑洲蹙了一下眉頭,在她旁邊坐下,幫她打開吸管插了進去,隨即遞到她嘴邊,“你現在什麼都不吃,待會病倒了,媽隻會更擔心你。”

蘇挽霧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臉,深深埋下頭,“都是我的錯,我剛才不應該氣她的……”

哪怕她剛才有再多的怒火,在聽到醫生說蘇母是因為急火攻心,再加上上了年紀所以才需要搶救的時候,也都煙消雲散。

隻有深深的自責。

如果她能夠態度好一點,好好跟蘇母說,又或者她能夠聽話懂事一點,蘇母也就不會躺在裡麵……

蘇挽霧眼睛又紅了一圈,“都是我的錯。”

盛憑洲將她攬進懷裡,“是我的原因,我應該注意自己的語氣,不是你的錯。”

蘇挽霧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她心裡很清楚,蘇母真正生氣的原因是什麼。

父親去世得早,在蘇濃霜還沒有成長為獨當一麵的時候,一直都是蘇母拉扯著她們兩個長大。

蘇母的性格其實跟蘇濃霜有些像,兩個人都會有固執己見、不願變通的一麵。

成長的大多數時刻,都是蘇濃霜跟蘇母在爭鋒相對的,蘇挽霧就充當潤滑劑。

她一向是緩和她們兩個之間關係的,但如今自己卻成了那個跟蘇母爭鋒相對的人。

所以蘇濃霜匆匆趕到的時候,還有一些不敢置信——

“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直接從公司過來的,還穿著一身製服。

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男人,看上去十分俊俏,帶著一個白色棒球帽,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她身後。

蘇挽霧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心思去問她身後的人是誰,說道:“還在手術。”

蘇濃霜深吸一口氣,什麼都沒說,陰沉著臉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她身後那個男人也沒有局促,跟著她走到她旁邊站著,一隻手放在褲袋裡。

這種情況,誰也沒有心情去打招呼。

過了一會兒,蘇濃霜才壓低了聲音問她,“你怎麼回事,兩個人怎麼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