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霧神情黯淡下來,沒說什麼。
見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蘇母深吸一口氣,又感覺到心口隱隱作痛。
蘇挽霧連忙道:“我知道了,我答應你……”
她樣子很是沮喪,蘇母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半晌,她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怎麼說你都已經結婚了,重心應該要放到家庭上,以前你還是個小姑娘,乾什麼事情我都隨著你去,你說想當什麼導演我也沒管你,因為知道你是個乖孩子,懂得分寸,但現在不一樣了……你能明白媽的苦心嗎?”
蘇挽霧低低地說:“能明白。”
她其實想說,如果因為結婚所以就有這麼多束縛,她一點也不想結婚。
但這話她不敢說出口,害怕蘇母又像早上那樣突然發病。
見她這麼聽話,蘇母才欣慰地點了點頭,“你一向不讓媽操心,我知道你隻是一時糊塗,我也不想把你逼得太緊,你好好拍完這一部戲,媽絕對不說你……”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蘇挽霧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她的喉嚨有些哽,連忙低下頭,“我知道了。”
房門重新被人推開——
蘇挽霧連忙轉過頭去,整理自己的情緒。
盛夫人正拉著舒蜜走了進來,跟蘇母打招呼,“……感覺好點了沒有?像我們這上了年紀的還真是要保養身體才行,不能跟現在的年輕人置氣,否則受苦的還是我們!每天勞心勞力為了他們,結果一點都不討好!”
一見麵,盛夫人就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蘇母聞言笑了,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
剛要搭腔,目光落在進來的那個小姑娘身上,愣了一下,神經一下子就緊繃起來——
“這、這個人是誰?”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蘇挽霧的手,對她使了個眼色,想問她舒蜜怎麼會在這裡?
她私底下是調查過舒蜜的,還去過盛憑洲的公司,當麵給了舒蜜難堪。
……盛夫人怎麼會把她帶到這裡來?
舒蜜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進門的時候看到蘇母的臉,心裡頭還是緊了一下。
她之前在公司就跟蘇母鬨過不愉快,此時聽她的反應像是打算裝作不認識自己,也隻能順著她的話,小聲地跟她介紹,“……我叫舒蜜,剛才在醫院門外看到盛夫人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扶了她一把……”
她還沒有說完,盛夫人就接過她的話茬,“你說這個小姑娘是不是挺熱心的?現在的年輕人像她這麼善良的不多了……”
蘇母假笑了幾聲,應付幾句,臉色有些難看。
蘇挽霧見場麵一下子就變得尷尬起來,忍不住看了門口的盛憑洲一眼——
用眼神質問他:明明知道她們兩個發生過矛盾,怎麼還讓盛夫人把舒蜜給帶進來!
盛憑洲接收到她的眼神,也有些無奈。
隻能走到盛夫人麵前,“媽,人你已經看過了,她才剛剛醒來,病人需要休息。”
盛夫人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有些不滿,“我這不是才剛剛過來嗎?怎麼,我現在說兩句話都不行了,你是不是哪哪看不上我這個媽了?”
雖然盛憑洲以前也很忙碌,但至少對她是孝順的。
結婚以後也算是讓她省心,蘇挽霧也勉強合她的心意。
但是自從蘇挽霧出了車禍之後,她就覺得有什麼變得不對勁起來。
好像不管是蘇挽霧、還是盛憑洲,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盛憑洲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沒再跟盛夫人爭辯什麼,直接走到蘇挽霧身後,將她拎了起來,“不是說下午蘇濃霜過來,你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蘇挽霧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處在緊繃狀態,被他這麼一說,蘇母倒是注意到了,“……挽霧,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蘇挽霧還沒開口,盛憑洲就替她回答了,“嗯,媽,我先帶她去吃點東西。”
因為有舒蜜在場,蘇母下意識地觀察著兩人。
聞言,她露出一個略有誇張的笑容,大聲道:“還是你體貼挽霧,看到你們兩個這麼恩愛,我跟你媽媽也就放心了!”
說完,她笑著看了舒蜜一眼,眼神帶著似有若無的壓迫感。
舒蜜隻垂著頭,一言不發。
……
醫院門口。
到了台階上,男人還摟著蘇挽霧的腰,動作自然得很。
蘇挽霧腦子有些亂,還沒從剛才蘇母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她之前一直抱著僥幸心理,但今早的事給了她一記重錘——
她現在完全沒辦法跟盛憑洲提出離婚。
在劇情不斷往下推進之前,她隻有一條路能走:盛憑洲主動跟她離婚。
以她對蘇母的了解,這種情況下雖然她也會很生氣,但也會無可奈何。
不會像今早她提出離婚之後這麼震怒。
蘇挽霧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眼時,她一下甩開了男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我自己走!”
盛憑洲:“?”
剛才還好好的,蘇挽霧說翻臉就翻臉,一個人徑直往前衝。
他頓了一下,隨即跟了上去,“蘇挽霧——”
他才剛抓住她的胳膊,蘇挽霧又甩開他,“你彆碰我!”
“蘇挽霧!”
盛憑洲失了耐心,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塞進了車裡,“坐好。”
他關上車門,吩咐司機:“開車,去盛世。”
“好的盛總。”
車子緩緩開動。
蘇挽霧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彆鬨。”盛憑洲語氣突然柔和下來,將她抱在自己身上,下巴擱在她頸窩中,“……我有點累,讓我抱會。”
蘇挽霧:“……”
這是來的哪一招?
她動了動,卻被他抱得更緊。
蘇挽霧覺得情況不對,醞釀了一下,突然不掙紮了,而是幽幽地說:“盛憑洲,我家的事讓你感覺很累是嗎?”
她說完,果然感覺到身後的人頓了頓。
蘇挽霧繼續麵無表情地添了把火,“那誰讓你感到輕鬆?舒蜜嗎?”
橫亙在腰間的胳膊突然收緊力道,讓她一瞬間喘不過氣來。
盛憑洲按著她的腰,將她轉了個身,麵對著自己,“胡說什麼?”
他眉眼冷峻,一張俊臉就算生氣的時候也很好看。
蘇挽霧在心裡惋惜。
再好看、再喜歡,這也是女主的。
海枯石爛的愛情不屬於她,家人似乎也並不是閉眼就能依靠。
真正屬於她的世界,隻有那小小的一方鏡頭。
想著,蘇挽霧努力擺出自認為最尖酸刻薄的表情、用最無理取鬨的姿態,幽幽地說:“是不是胡說隻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說著她扭過頭去,盛憑洲捏著她的下巴將她轉了回來,“我心裡清楚什麼,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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