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對牌(1 / 2)

古銅色的鎏金香爐有青煙嫋嫋升起,一縷縷檀香在屋內緩緩彌散。

在一片古樸地檀香味中,一身雲紋深紫色褙子的老夫人正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劉嬤嬤跪在腳邊給她捶腿。

“今日清丫頭選丫鬟你可看著了?”好一會老夫人才慢悠悠地問道。

劉嬤嬤答得很快,“看著了,二小姐沒選白芷那丫鬟。”

“你覺得如今清丫頭如何?”劉嬤嬤幾十年的老手藝,老夫人被按得很舒服,老神在在地問道。

“老奴不知該不該說,二小姐今日……”劉嬤嬤按腳的手停頓了一下說道,“表現很是出眾,並且沒有選白芷。”

“白芷可是三丫頭在我這安排了好幾年的棋子,這次竟然會派她去,這麼好一個棋……”老夫人閉著眼揉了揉額角歎了口氣,“還真被鬆真那老頭說中了,這三丫頭小聰明很多,心思不正,格局太小。”

“話不能這麼說,如今三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溫婉大方,孝順懂事,誰不羨慕你,額上這抹額還是三小姐新給主子做的。”劉嬤嬤賠笑道,有些話主子能說她不能說。

老夫人摸著額角墨綠色抹額精致的金邊,“這抹額……若說寫詩彈琴三丫頭還算有才氣,這女紅她可是沒摸過幾個月,這麼精致的抹額定是做不來的。”

“這次二丫頭那邊鬨得這麼大,三丫頭是真見不得人好,該治治了。”老夫人掀了眼皮,眼底有著曆經滄桑的風霜和清醒,“二丫頭如今也成長了許多,我也該去請鬆真老頭來看看,選不選得上就看她造化了。”

劉嬤嬤不緊不慢地按著腳,“主子的意思是要將那邊……”

“對,你明日一早去一趟將對牌要回來給柳姨娘送去。”老夫人揮了揮手。

劉嬤嬤見狀停下手,扶主子起身更衣,待老夫人歇下後,在香爐裡換上安神香,最後放下了塌上的鄒紗幔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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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踏破黑暗,朝陽帶著闊彆已久的暖意冉冉升起,像燃起的一道火把燒儘了整個深秋的寒涼。

顏歡閣也迎來了一聲劃破晨光的哭聲,“嗚嗚嗚嗚。”

林欣顏一身百褶曳地月白裙溫柔地抱著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的母親,“母親不要哭了,將事情說清楚,女兒幫你想想解決辦法。”

夫人何氏淚眼朦朧,聲音哽咽,“老夫人早上派人拿走了對牌說我管家不利,要送給柳姨娘那小蹄子了,怎麼辦啊,顏兒。”

“什麼?!”林欣顏控製不住地質問出聲,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怎麼回事,怎麼把認命下人的對牌給拿走了。”

“還不是你二姐姐上次鬨的,丫鬟婆子手腳不乾淨也不知道先和我說。這下可好,老夫人全怪在我身上了,說是我用人不當。”夫人何氏委屈得不行,紅著眼睛辯解道,“明明這些人在我這一個兩個都安分守己,好得很哩,定是清清她從鄉下來根本不會管束下人。”

林欣顏心裡有著抑製不住的憤怒,上次林清清把如意和李嬤嬤攆走發賣就讓她損失了幾個得用的人,如今竟還把母親的對牌給拿走了。

“顏兒,你抱得太緊了,好疼。”何氏好看的柳眉皺了起來,推拒著女兒的手臂。

聽到母親的話,林欣顏才從憤怒的情緒中清醒過來,壓下內心翻湧的情緒她耐著性子和母親說道,“母親對不起,我也是太氣憤了,二姐姐她怎麼能不先找我們,直接私下自己處理了還特意去麻煩老夫人,這不是存了心思就想讓母親你吃掛落嗎。”

“就是啊,如今對牌被老夫人給那妖豔的柳姨娘了,怎麼辦啊。”何氏慌張地說道,紅紅的小鹿眼裡寫滿了無措。

林欣顏看著母親慌亂的樣子,壓下心底的煩躁,“母親,對牌拿走了,庫房的鑰匙還在你這嗎?”

“庫房鑰匙沒拿走,但是對牌被拿走了,嗚嗚嗚……”何氏哭得眼角紅紅,可憐又可愛。

林欣顏點點頭,情況比她預想得好,老夫人應該隻是警告下母親,“這隻是奶奶分權罷了,將一部分管家權分給了柳姨娘。

“母親,等會你就這樣哭得梨花帶雨的去找父親。這根本不是你的錯,你讓父親過段時間找柳姨娘要回來對牌。”柔柔地聲音安慰著傷心的母親,林欣顏開始替母親出謀劃策。

何氏走的時候眼角還帶著淚,像一朵被雨水打濕了的海棠,嬌豔又天真。

大丫鬟弄琴替小姐整理淩亂的衣裙不住抱怨,“夫人實在是太撐不住場子了,什麼事都要小姐操心。”

林欣顏嘴角含笑,語氣溫柔,笑意卻不達眼底,“母親就是這麼個性子,嬌慣著長大的,做兒女的自是要孝順。”

就是這樣的性子,才能讓她能狐假虎威,掌握中饋,如今分了母親的權,就是老夫人分了她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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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臨安閣內,林清清紅撲撲的臉蛋和初升的朝陽交相輝映,室內一片暖意。

【恭喜宿主完成瑜伽入門課程,獎勵閨秀點一點。】

【開啟瑜伽日常任務:每日六個瑜伽動作,動作隨機。獎勵閨秀點半點。】

麵向朝陽,林清清拿著絲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了。

剛開始每日在書桌上背書練字二三個時辰,身體就累得不行,不得不臥床休息,如今可以堅持每日學習四五個時辰。

“小姐,我進來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林清清從窗邊轉過頭看見青枝抱著臉盆走進屋,看來又到梳洗用膳的時辰了。

青枝卻被小姐這一回眸驚豔了,映著朝陽的小臉紅潤靈動,圓潤的小鹿眼仿佛攝入了秋水,清澈盈盈,滿眼暖陽,是讓人心動的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