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抱大腿(1 / 2)

因為她變了, 從那個夢中醒過來之後的她就變了。

她對身邊的人充滿警惕,她小心翼翼,她害怕付出, 她為自己畫地為牢再不肯踏出一步。

現在所有她相信的人,就算是眼前收拾桌子的青枝, 都是在對方提前付出了無數之後她才會一點點相信對方。

無論是裴弈, 裴涵, 五公主還是梁芙茵,她所接觸的每一個人, 她都是等著彆人先伸出來那隻結交的手。

她等著彆人的示好,她像個警惕地小獸觀察著身邊所有人, 若是有一點不對,她就會趕緊將想要伸出去的手縮回來繼續在自己的那方天地裡呆著。

她將自己困在原地, 小心翼翼地不想再遭受一點點傷害, 也不願意再付出一點點自己。

她甚至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彆人的示好,尤其是在自己獲得了高級琴師之後, 她懷疑甚至帶著諷刺的態度防備著一切接近她的人, 她認為所有人都是在趨炎附勢,拜高踩低。

在心中歎了口氣, 林清清不得不承認, 這樣的自己真的根本無法和梁芙茵結交。

因為自從接到小統的任務之後, 她一直冷淡地, 疏離地甚至帶有審視意味地和梁芙茵相交。

因為任務,她比平時更警惕更防備, 她將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從未對對方多加關注。

或許應該是根本不放在心上,這讓她想起何氏, 何氏就是這樣對自己毫不上心所以才會對一切一無所知。

林清清突然發現她好像一點點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她突然明白自己的所有問題。

曾經的她,小心翼翼的付出,卑躬屈膝的討好,一切卻隻換來了仆人的欺壓,父母的偏心,弟弟的嫌惡,老夫人的冷眼。

而現在的她又太過防備和警惕,她再也不願意付出自己,永遠都在等著彆人主動,她將自己保護在方寸之地一步也不肯邁出。

【若是再來一次,你還會和梁芙茵結交嗎?】

若是再來一次,當時的她也根本做不到結交,她不會在梁芙茵哭泣的時候上前,也不會在梁芙茵搬走的時候詢問。

她對梁芙茵充滿著考察與評判,這是一段從開始就充滿了懷疑的交集。

這樣的她和誰都很難成為朋友,她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輕易地付出,最後卻變成了對一切不聞不問絲毫不想付出。

連青枝都知道的事情,她想國子監,不,恐怕京城都傳遍了,然而她隻會在現在馬後炮般地說一句,她什麼也不知道。

她現在明白無論是因為何種目的主動接近她的人,不能因為對方身份的高低而惡意地去揣測對方。

慕強是人的天性,不能因為自己變得強大後就瞧不起所有主動接近自己的人,那她和那些拜高踩低的人又有什麼區彆。

就算是高貴如五公主,她都會覺得對方雖然接近她並無所求但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她總是下意識地片麵地去否定彆人而不是去嘗試真正地了解彆人。

她對所有人其實都帶著一股她未曾察覺的惡意和謹慎。

她一直以為在搬出侯府住進女舍時,她便已經瀟灑地告彆了過去。

然而其實她一直還困在過去的陰影裡,再也不肯對彆人主動地付出自己哪怕一點點的真心。

直到彆人一次又一次對著冷漠的她伸出援手,她才願意真心實意地遞出自己的那隻手。

好像她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自己不喜歡的樣子,不直言拒絕,也不表達喜愛,隻是審視著身邊的所有人,等待著彆人一次次付出。

【宿主,你心緒起伏過大是在後悔嗎。】

林清清胡亂地搖搖頭又點點頭,不是後悔卻心情十分沉重,隻是覺得沒有在最合適的時候遇見梁芙茵,而梁芙茵也沒有在最合適的時候遇見她。

若是剛來京城的那個她肯定會開心地大方地坦誠地與她相交,不會讓一切變成現在這樣。

她一定會詢問原因,會給她銀兩會安慰她幫助她走過這一切。

想想梁芙茵一力扛起誠意伯府,在誠意伯府最艱難的時刻她對梁芙茵毫不關心不聞不問。

梁芙茵卻還在困苦中向她伸出一把手,拉了一把明明已經成為高級琴師的自己。

當時的她坐在高處正是人生得意時卻冷漠得讓人心寒。

青枝看著小姐的樣子很是擔憂,“小姐是在擔心梁姑娘嗎?”

“替我關注下芙茵的動向。”林清清點點頭捧起青枝給她倒的新茶,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溫暖了有些發涼的心,“隻是突然明白任何一段感情都不是單向付出的。”

“青枝,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她好像也從沒想過早已及笄了好幾年的青枝,是不是想嫁人了或者有彆的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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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喝藥了。”梁芙茵端了碗走進船艙喂母親喝藥,自從父親和哥哥入了獄,母親便一病不起。

平日裡攀親結貴,往來走動的親朋好友,突然一個個噤若寒蟬,閉門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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