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1 / 2)

也許是真餓了,她三兩口就吃完了手裡的三明治。

果醬黏在她的指尖,玉疏桐也不浪費,伸出舌尖舔了舔,小貓似的。

慕子羨忽地笑了。

他把手裡還沒動過的三明治送到玉疏桐麵前,問道:“還要嗎?”

“不用了不用了。”玉疏桐有些不好意思,“子羨哥你吃吧。”

她拒絕了,慕子羨也不強迫她。

青年咬著手裡的三明治,他吃得很慢,慢條斯理地,看著就讓人覺得很優雅。

玉疏桐沒事做,就撐著臉看著窗外。

房間的窗簾是拉開的,窗外的雨仍是毫無休止地下著。

也不知道這場雨究竟要下到什麼時候。

不知怎麼的,看著窗外連綿的雨幕,玉疏桐心裡忽然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場雨一口氣下了三天三夜。

直到第三天的時候,天色都是陰沉沉的,雨水不住地往下淌著。

那些發燒的軍人也沒有一個醒來,非但如此,原來還算健康的幸存者中也開始出現了發燒的人。

這種現象讓每個人心裡都惶惶的,很是不安。

終於,在晚上大家一起聚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有人提道:“我們都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天了,是不是該走了?”

說話的是個男人,小平頭,大概三十多歲,戴著副眼鏡,一身商業精英的打扮。

對他這個提議,有人蠢蠢欲動,有人無動於衷。

男人的眼神將四周環顧了一圈,繼續道,“你們看,我們住在旅館裡,雖然是吃好住好的,外麵也有門擋著,但是這就好比養在羊圈裡的羔羊,外麵的怪物會被我們吸引過來,一天比一天多,要是有一天,大門被那些怪物闖進來了,我們就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當他把這段話娓娓道來時極具煽動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就隨著他的話幻想到了他所說的一切,忍不住就打了個寒戰。

“那、那我們怎麼辦!”有女人小聲地啜泣了起來,“那些當兵的都病了,就我們這些人怎麼走?還不是一樣被那些怪物吃掉。”

“我們可以問那些軍人借些槍啊。他們不是軍人嘛,那保護我們是理所應當的,何況我們就是問他們要幾把槍而已。”男人的眼中閃過野心和狂熱,“等我們拿到槍,我們就可以自己走了,讓那群沒發燒的軍人留下來保護發燒的軍人好了,我們還替他們省了事。”

玉疏桐光是聽著,都覺得自己從未遇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話說的這麼好聽,這些軍人是你誰啊,憑什麼你說讓他們給槍,他們就得給?

還讓沒發燒的軍人留下來照顧發燒的,這根本就是打著要拋棄他們的主意吧。

然而還真的有人同意了男人的提議。

一個穿著白T-shirt的中年男人最先站起來,還拉著坐在他旁邊的女人,說道:“行!我們跟著你走!”

男人對他們笑了笑,伸出手來:“那就歡迎你們加入了,我是江帆。”

“我叫謝建國。”男人拉了拉身邊的女人,“這是我老婆葛慶蘭。”

有了出頭鳥,之後也不斷地有人站起來,說是要和江帆一起走。

看著走的人多了,原本坐在位置上不吭聲的人也開始著急了起來,思索著要跟哪一邊。

到最後,幾乎有大半的人都決定和江帆一起走,仍坐在座位上的除了玉疏桐一群人外,也就三三兩兩地隻剩下幾個,大部分都是老人、孩子和女人,正值壯年的男人隻有四個。

在這些坐著的人裡,玉疏桐還看到那個和她換牛奶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軍人和幸存者是分開吃飯的,黃思雨和黃今沒下來,現在在場的都是普通人。

玉疏桐就這麼冷眼看著,完全沒有挽留他們的想法。

走哪條路都是人自己選的,她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去讓他們改變什麼。

……當然,她的真心話是不想和這種隨時可能因為彆的什麼拋棄隊友的人一起走,誰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在背後捅了她一刀子。

然而她不說話,江帆卻把目光投向了她。

“這位小姐,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突然點出來的玉疏桐:“……啊?”

“這裡很危險。”江帆看著她,臉上做出關切的表情,“你看,你帶著兩個老人,還有一個殘疾的哥哥,要是繼續留在這裡,到時候那些怪物闖進來了,根本跑不掉,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因為兩家人離得近,所以顧業平和慕子羨也被江帆當成了玉疏桐的親人。

被直白地點出了殘疾,慕子羨臉上也不見什麼太大的變化。

他就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似的,隻低頭吃著自己麵前的麵條,但玉疏桐卻聽見他輕聲對她道:“他應該是看見你的異能了。”

玉疏桐救下君澈的時候,行動並沒有多少隱蔽,被人看到也不奇怪。

她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江帆為什麼會特意問候她的原因了。

她聳了聳肩:“不好意思,我們不打算走。”

江帆臉上的表情當即一僵:“你們不走?這裡可是很危險的?你還小,這種事要聽大人的。”

他這麼說,趙嘉樹就抬了抬頭,道:“我聽我外甥女的。”

李嫣也忙著點頭:“我也是。”

“我都聽桐桐的。”玉外婆笑嗬嗬的,江帆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的情形。

顧業平更是直接拒絕道:“我們都不走。”

江帆的臉瞬間難看了起來。

就如慕子羨說的那樣,他確實是因為看到玉疏桐的異能才向著向她拋橄欖枝。

對他而言,路上有這麼個能放電的小姑娘簡直就是又多了一條命。

再說了,一個小姑娘能有多難哄,看她這樣子最多不過二十五六歲,大學校門估計都沒出過,哪比的上他這個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男人,而且小姑娘身邊也都是些老弱病殘,就一個男人在,好拿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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