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四傻:呂布、馬騰、韓遂、邊章(1 / 2)

冀州、幽州、青州、兗州、江淮一代亂成一團, 呂布所在的司隸也不逞多讓。

原因在於,勢力穩固以後,呂布飄了。

長安位於司隸,除京兆尹治長安外, 另有河東、河內、河南、弘農等郡。

呂布穩住長安以後, 不斷地穩固自己的地盤,收服涼州將領馬騰、韓遂與邊章, 又與自己曾經的同鄉友人,雄居於河內的軍閥張楊親近聯合, 授予其官職, 擴大勢力影響範圍。

涼州、司隸穩住了,呂布底氣足, 手底下兵將多,一群血氣方剛的武將,不好好靜下心來搞發展, 反而像是脫肛的野馬, 磨刀霍霍向天下,熱血沸騰搞事情。

漢帝身邊的老臣期望安穩,勸告呂布再發展發展,呂布聽了一半,經過部將們慫恿,腦子一熱就想去平定天下謀逆勢力。

陳宮愁禿了頭,不斷的有朝中身居高位的漢臣老臣請他喝茶聊天,希望他規勸一下呂布不要衝動。

呂布說道:“我現在手中兵強馬壯, 糧草充裕,為什麼不去戰?袁紹和公孫瓚打著,正是我能拿下並州的大好時機。”

陳宮勸道:“主公,公孫瓚是打不過袁紹的,幽州可能也會被袁紹打下啊!”

“不可能,”呂布斬釘截鐵道:“有貂蟬在幽州鎮守,袁紹不會得逞。”

陳宮恍然:也是,主公的師妹在那邊,據主公親自言說,貂蟬才是真正殺死董卓之人。

朝臣們都不信,言明王允之女如何能有天大本事,當年的王司徒是多麼忠骨錚錚的漢臣,若貂蟬真有這大能耐,王司徒何至於受苦至此,甚至為殺死董卓而奔波勞碌。

王允門生不少,至今還有門人時而去王允墓祭拜。

王家自貂蟬走後閉世不出,漸漸的也就被人們所淡忘了。

陳宮本是不信的,可這話出自呂布之口,他不得不信。

他想了想,總覺得現在吞滅並州並不靠譜,他對呂布勸道:“並州又雜又亂,胡人眾多,本就是荒涼的邊境之地,那邊有袁紹派遣的高乾駐守,地方豪強眾多,養私兵部曲,各自為政多年,又是出了名的民風彪悍之地,好好的,去打那裡做什麼?還不如將他們丟給袁紹,待袁紹治理的差不多了,主公再來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正好?”

呂布對並州有著特殊的感情,他少年時期都是在並州成長的,即便那邊再混亂,也是他認定為家鄉的地方。

那裡有他死去的雙親,還有教導他武藝的師傅。

呂布轉念一想:不對,李嚴早就不在並州了,他偷偷摸摸藏在司隸某個地方,就是偏不讓我找到!

“不打並州也行,”呂布並不執著於一個地方,他就是想打仗罷了,於是他轉口又道:“那我打張繡去。”

陳宮哭笑不得:“主公打下關中,可就要麵臨四麵八方的敵人了,劉表、曹操、袁術都會警惕你,甚至還會促使他們聯合啊!以主公目前的實力,無法抵抗這些諸侯們聯合起來的攻勢的,到時候豈不是落得與董卓一樣被八方針對聯合攻打的境地?”

張繡和曹操長期對抗,還能與劉表互相牽製,曹操又與袁術互相牽製,現在的局麵可謂是一盤散沙,大家都想要發展壯大自己。

陳宮看得透徹,他是希望等曹操打去徐州,時機成熟時一鍋端了兗州,而不是現在這個時機,陶謙剛坐擁徐州,曹操在兗州安安分分發展,袁術還好好的沒有稱帝。

作為一位死後重生之人,陳宮自是希望能夠避免曾經的一切禍事,靠先見之明來撈到更多好處。

時機未到,現在應當是積累實力的好時候,可陳宮想了沒用,呂布不聽他的啊!

呂布想了想,一拍桌子:“那我往西南打,我去打劉焉!”

陳宮都快哭了,隻要再等兩年,益州劉焉自己就病死了,為什麼要在他最鼎盛的時候去攻打他啊?

“主公,益州地勢險要、時發瘟疫、地動,您真的要打嗎?”陳宮實在想不出理由了,苦哈哈地說道。

呂布煩躁道:“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打,這天下現在就我最為鼎盛,緣何比以前還要束手束腳?決定了,就進攻益州去,先定個目標把漢中拿下來。”

陳宮想了想,無奈道:“漢中太守蘇固政績清明、樂善好施,卻為劉焉派遣去的部將張修所殺,主公確實有討伐漢中的理由。”

呂布冷笑:“可不止如此,張魯把張修殺了以後在漢中做起了土皇帝,連我派遣去的使者都殺!”

陳宮悄悄算著時間,等著陶謙作大死去狠狠撈一票。

若他沒記錯,陶謙會殺死在琅琊避禍的曹蒿一家,與曹操結下生死大仇,促使曹操出兵徐州。

上一世,他目睹了曹操為了震懾眾人拿下兗州權柄而殺死兗州名士,心有悲憤不滿,更是失望透頂。這一世他不曾投靠曹操過,更是未曾幫助他得到濟北相鮑信支持,拿下兗州刺史職位。

陳宮估摸著曹操可能比想象中發家更慢一些,而就在他沉思期間,哈士奇一樣亢奮的呂布已經寫下了詔令。

“公台也覺得打漢中是個好主意吧?快,召集人馬,我們打漢中去咯!”

陳宮:......

他頭疼地揉起了太陽穴,心累的不是一點半點。

呂布確實是他認的主公沒錯,他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屠城,不亂殺無辜。並且驍勇善戰,敢為人先,做起事情來絕不認慫。

缺點也很明顯,他腦子一根筋,還會熱血上頭!

陳宮毫無辦法,隻能將主公當自家崽來哄。

“主公且慢,讓屬下先施展一波離間之計,您再去打也不遲啊!”

在長安的西涼軍中有四大武將,磨刀霍霍的馬騰,雄心勃勃的韓遂,以及腦子更加一根筋的邊章,加上哈士奇一樣橫衝直撞的呂布。

這四大武將,以呂布為首,人稱雪橇四傻。

不,人稱西涼四大天王,一個比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手底下兵卒彪悍強壯、粗獷豪邁,多麼強大偉岸的陣容,多麼血氣方剛的軍隊。

就是好像少了些什麼……

陳宮一臉血地發現:沒有謀士!

四將帥手底下,除了留守長安的他,一個出謀劃策能勸動他們的都沒有。

這怎麼可以,這是要大家集體玩完啊!

沒人拉著沒人勸阻著,誰知道這四傻,不,這四位武將會玩成什麼局麵。

陳宮悲憤交加,恰逢陛下身邊的老臣司馬防又來勸他:“不能再想想辦法嗎?就這麼放他們出兵。”

陳宮悲痛道:“臣無能為力啊!朝野之中梗臣直臣太多,無人能勸將軍,滑臣佞臣易搬弄是非不可信任,一個將軍臣尚且能竭儘心力去勸阻,可四個將軍,便是再來四個臣都做不到哇!——”

來自靈魂的悲痛震撼了司馬防的內心,這位老臣抹了一把臉上的唾沫,倒是不曾怪罪陳宮的失態。

老來心如止水,隻想在亂世之中保全家族的司馬防鎮定說道:“我之長子,在河南黎陽安頓家眷及同宗族,現局勢已穩定,我打算將他叫回長安來任職。”

陳宮激動極了,接口說道:“令郎可是當年連董卓都挽留不得的天才少年司馬治書?”

“治書禦史,確實是伯達棄官前的官職,他現在不過一介白身,若要將他請回來,不僅需要我的家書,還要呂將軍的征辟文書。”司馬防眯著眼,撫摸胡子說道。

司馬防願意試探著拋出橄欖枝,是因為他看好呂布,這段時間冷眼旁觀下來,司馬防發現呂布並非想象中的毫無頭腦。

他雖不是那麼的奇謀善略,可他善於聽諫!

彆看他罵罵咧咧、粗獷豪邁,他再無禮,一樣能忍著朝中年老文臣的冒犯,儘管再不耐煩生氣,也不會像董卓那樣胡亂殺人。

司馬防老人精,看透呂布忍得辛苦,陳宮勸地心累。

然而呂布對陳宮的信重給了他另一種啟發。

信奉低調做人,忍成王八也要憋著的人生哲理,司馬防無疑是一隻修行了幾十年的王八精。

他很滿意,撫摸胡須想道:能容忍常人所不能忍,這呂奉先已經有了明主的資質。

而此時因為呂布曾經名聲不好,願意投靠他的文人才學之人太少,正是可以趁著天下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在呂布身邊占據一席之地。

老狐狸司馬防觀測局勢,幽州,青州,冀州,司隸、涼州,細數呂布派出貂蟬後的各州動向,自西向東,竟有半壁江山之勢。

是時候做些什麼了,司馬防暗暗點頭,打算將自己最為長袖善舞的長子招回長安。

陳宮聽司馬防口風,感動地熱淚盈眶:終於,終於有人上當了啊!

“等犬子趕回長安,怕是要過一陣子了,”司馬防意有所指。

陳宮認真道:“司馬太傅放心,陳某也有意讓主公多準備幾日再出發。”

不久,陳宮獻予呂布離間之計,激化張魯與劉焉之間的隔閡。待司馬防長子司馬朗趕到,年輕人還未喘口氣呢,立即走馬上任被安排成了軍師。

司馬防滿意微笑:很好,這誠意可以。

呂布不置可否:聽公台的,公台說的對。

司馬朗急了,私底下找到司馬防問道:“父親讓兒遷徙族人安頓鄉裡,避免戰禍,兒在黎陽教導七位幼弟,孝順母親,率領族人休養生息,如今怎麼又出爾反爾,將我招回來了呢?董卓剛死沒多久,這位董卓義子也不是良善之輩啊!”

司馬防說道:“良善之輩,做不得天下霸主,他是不是良主,你且親眼看之,至於家族及弟弟們,交由仲達便可,仲達也大了,是該到能獨當一麵的時候了,可不能再躲在你的羽翼下。”

“仲達不過十二歲!”司馬朗提高了聲音。

“你十二歲時已經通過經學考核,一腳踏入官場了,”司馬防說道:“吾兒仲達自幼便聰穎智慧,好學不倦,麵對名士重臣拜訪時,十七歲的你尚且會緊張冒汗,可他卻能對答如流,那一年,他不過八歲。”

司馬朗神色微鬆:“仲達確實生來不凡。”

“離開黎陽來長安,家主就需要仲達來代勞了,是他成長起來的大好機會,也是你的機會,”司馬防沉穩冷靜說道。

“伯達,你在呂布身邊好好做事,細細品味,且看一看為父的眼光如何。若有疑問可問及陳宮,他是正直坦蕩的人,願意提拔後人來做事,絕不會打壓有才學之人或是做排除異己之事。”

陳宮的人品,司馬防信得過。

話已至此,司馬朗恭敬應下:“兒知道該如何做了,父親放心。”

司馬防眯眼沉吟片刻,突然說道:“其他事無所謂,你且記得在幽州牧貂蟬與呂布出現矛盾時,莫要幫呂布就好。”

司馬朗沒懂父親的意思,但司馬防為父的威嚴令他習慣性聽從,特意將此言記在心中。

父親特意提醒的事,必定是重要之事。

幽州牧貂蟬。

她究竟有多大能耐,從各州未來的動向便可知曉。

司馬朗也在觀望,看看之後幾年的局勢又會變成什麼樣。

貂蟬目前所在的齊位於青州中部,治下總計六縣百姓,因重點屯兵在臨菑,可更好得對其餘五縣百姓進行保護。

此前抵禦黃巾一戰後,郭嘉使出了坑敵之計,將本打算來打秋風的管亥部眾嚇跑了。

部眾逃回管亥身邊,誇張驚恐地告訴管亥。

“將軍,城中有猛虎供人趨勢,守城兵卒不下於二十萬,貂蟬還帶來了兵強馬壯的西涼軍,有白馬騎兵部隊衝殺我們的兵卒,我們根本抵擋不住他們的進攻啊!”

農民軍聚集而成的反賊餘孽,靠著燒殺搶掠過活,自然是沒有足夠的兵器盔甲。

管亥明白,若再不能奪得糧食與據點,這些跟隨他的兵卒們都將散去。

誰還不是因為過不下去才落草為寇?誰還不想要安安穩穩的生活,能夠種田吃飽喝足穿暖?

刀尖舔血的生活將他們養出了狼性,可心底對安穩生存的祈盼從未停止。

張角兄弟死後,黃巾軍一盤散沙,成為人人喊打的餘孽,朝廷官員視他們為功績,百姓們避他們如蛇蠍。曾幾何時,他們也曾是良民。

一樣是起義軍,袁紹因自己家族底蘊,號令十八路諸侯,占據大義。

而他們,這些底層困苦,在逼迫下難以生存下去的百姓們起義,卻成了逆賊、匪患!

他必須儘管給部將們找到新的出路,黃巾軍已經習慣了打砸搶燒,可這些並不是長久生存之計。

“兄弟們,現在我們走到哪裡都是被圍剿的命運,我們必須打下一片城池,彆人容不下我們,我們自己建立起能夠供我們生存的城池!”

“可是將軍,齊這邊守軍太多了,我們攻不下。”

“將軍,相傳曹操得了一筆橫財,兗州現在可有錢了!是道上的兄弟告訴我的。”

“可不,曹操抓了袁術,威脅著江淮豪族進獻了大量的糧草。”

管亥咬牙,當即決定:“轉道,去攻泰山!”

齊眼看有幽州軍支援是打不了了,不如去附近的泰山,攻入兗州。

那兗州曹操可是孤立無援之人,看看誰還能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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