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問道:“不知劉岱此時在何處?我貿然進兗州,自當與劉刺史會見一番才是。”
曹操悲歎道:“劉刺史他在此前就已經被管亥殺死了。”
“劉岱死了?”貂蟬驚訝道:“那兗州現在是誰做主?”
曹操道:“在下不才,得兗州士人擁戴,掌州牧印,暫代兗州州牧一職。”
聽說曹操一躍成了州牧,貂蟬笑了:“如此倒是真合我意了,有曹州牧守兗州,定能將那些餘孽一網打儘。”
曹操愧道:“若非幽州牧及時趕到,我或許都不在這裡了。”
正說著,曹操派遣來的伏兵也終於到了,隻是他們到的未免也太晚了一些。
為首的將領乃是執意要出戰的陳留郡守張邈,其與曹操是在討董聯盟時便接下的深厚情誼,更是歸附曹操的將領之一,隻是張邈到底延誤了軍機,險些害死曹操與鮑信,曹操定是要懲罰他的。
“主公,末將有罪,來遲一步,累主公受苦了!”
曹操冷冷看了他一眼,看得張邈冷汗直冒。
他下令整頓軍隊,又去與貂蟬商議道:“此前幽州牧與我做的買賣令我大賺了一筆,所得贖金全都在東郡放著,我這就命人將那些輜重運來,讓幽州牧將屬於你的那一份帶回。不如我們在此結盟,將這份情誼延續下去如何?曹某誠信相邀,想與幽州牧共同抗敵,造福百姓。”
先是木鼠,後又大賺一票贖金,現在黃巾軍四散逃了,將有多少散軍人丁可以勸降,缺人缺瘋的曹操喜笑顏開。
曹操覺得,貂蟬是身負大氣運的人,與她交好準沒錯!
貂蟬誇讚道:“我就喜歡和你這樣坦蕩不做作的人合作!”
曹操欣喜道:“不如我們就在此行祭天儀式,結盟友之約,共飲酒以建立深厚情誼。”
他要把與幽州牧結盟的消息告知所有人,可助他立即在兗州站穩腳跟,穩住大戰之後一片貧瘠的兗州民心。
貂蟬阻止了曹操:“先彆,還有事情沒完成。”
曹操笑容尷尬,還以為是貂蟬不樂意幫他這一把。
貂蟬招來少年將領問道:“孫策,兗州邊境此前到處都是散落的黃巾軍,你們可有找到荀彧?”
聽貂蟬提起荀彧,曹操精神一振,擔憂又急切問道:“他沒有與你們一起嗎?”
“他擔心你的安危,在我派出援軍前快馬加鞭往泰山趕了,”貂蟬解釋道:“我估摸著他比我們至少早到了七天。”
曹操著急了:“怎會如此?七天以前管亥正率軍拚死攻城,城門死守不開,難道文若是繞道走了嗎?”
“你彆急,我派了騎兵保護他,”貂蟬說道,她看向孫策。
孫策答道:“趙將軍與郭軍師循著氣味去找了。”
因為趙雲沒有官職在身,但地位超然,行統帥兵將之實,與郭嘉配合得當,勸降了不少黃巾軍,人們都稱呼其為一句趙將軍,孫策也跟著一起叫了。
他會留在青州,還是因為貂蟬接管了濟南城,孫策要回了父親的舊部,有意想要南下去招兵買馬,她又承諾他再等上幾年,荊州劉表她也是要打的。
孫策答應了。他由此而知貂蟬誌在天下,在見識了貂蟬的神奇之處後,他無意與她為敵。
孫策與黃蓋等人商議著不如先留下追隨貂蟬,積累實力,若日後當真要攻荊州劉表,為了報父仇,孫策定會主動請戰。
孫策:我可不是為了鵝才留下來的!
什麼叫循著氣味去尋?曹操沒懂,更著急了。
貂蟬寬慰他:“荀彧他聰明有眼光,定是推算出敵軍的動向,這才避開往山林走了,我們再等上一段時間吧,說不定再過不久他們就回來了。”
曹操即便再著急,也無濟於事,隻能派人自壽張一路去山林裡搜尋。
儘管他也知道想要在山林裡搜索到荀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實在是希望渺茫。
貂蟬就地在壽張駐軍,待黃蓋、程普等將率領輜重趕到,更是派遣兵將們去戰場上將鵝毛回收。
“戰爭可真殘酷,竟然損失了我三百隻鵝,”貂蟬輕歎道,悲傷地讓部將們把鵝收集回來,讓那些損失了鵝的兵卒們好好補一補。
對於在曹操麵前提起鵝,貂蟬並未回避,反正曹操也已經親眼目睹了,說與不說都無所謂,而她有恃無恐。
曹操臉色古怪,孫策欲言又止。
“你們想說什麼嗎?”貂蟬疑惑問起。
曹操輕歎:“幽州牧所帶領的鵝軍將敵軍二十萬人打散,不過損失三百隻鵝,為何要長籲短歎呢?”
要歎也該是他歎吧?他們守城損失了五萬部將!五萬!可心疼死曹操啦!
孫策道:“主公讓部將們分食鵝肉似乎不太妥當。”
貂蟬道:“早在讓你們孵化鵝之前我就與你們說清了,進入戰友的肚子是它們的本能與期望,沒有一隻鵝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上戰場的,它們不畏懼死亡,可它們也有擔憂的事情,那就是戰友不願意吃它們。人類有的時候經常因為自己種族的習慣而自己想當然地為其他種族套上枷鎖。”
貂蟬由衷的喜歡這個世界,因為這裡的人們求生欲更加激烈,也更加赤誠,他們有意向去接納戰鬥鵝這個種族。
既然如此,何不做的乾脆一些,讓戰鬥鵝成為一個被人們所敬重的族群呢?即便它們壽命短暫,它們也該擁有自己的鵝生,有權利去實現自己的願望。
“說來也奇怪,你們這裡戰後不也有回收戰馬而食的習慣?”
孫策又道:“那麼失去了戰友的鵝怎麼辦呢?”
“若是兵卒戰死,我會將它們召集回來,”貂蟬道:“失去了戰友的戰鬥鵝是不能吃的,它們會代替戰友活到壽命終結。”
曹操怎麼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呢?
“這鵝軍是幽州牧所養?你竟讓屬下兵卒人手養一隻鵝帶上戰場?”
曹操感到不可思議,那戰鬥起來該有多混亂?
“它們的戰鬥力你也看見了,”貂蟬輕笑一聲:“啊,鮑信醒了。”
曹操聽了,忙去鮑信休息的木架上看他,他熱淚盈眶地呼喚道:“允誠兄!”
鮑信迷迷糊糊睜眼,恍惚問道:“孟德兄,我還沒死嗎?”
“哈哈哈哈,沒死,你活得好好的,以後也會好好的,”曹操見他回應,軍醫也說鮑信已無大礙,喜極而泣。
不久,郭嘉與趙雲率軍趕到貂蟬駐軍的營地,帶著安然無恙的荀彧一起。
貂蟬與曹操一同來迎接他們,大老遠便看見眾人圍觀著騎虎的郭嘉,驚歎連連。
曹操震驚道:“幽州牧屬下竟還有能馴虎的武將?!”
曹操就像是個沒見識的毛頭小子見著了心儀的姑娘一般,翹首以盼地望著被眾人簇擁著向他們走來的一行人。
貂蟬笑了,對於花斑虎每次出場都自帶BGM很無奈,誰讓郭嘉喜歡騎虎耍帥,狐假虎威呢?現在花斑虎的戲精之魂也覺醒了。
待曹操見到遺世獨立於人群中的荀彧,眼中再也看不見其他人了。
他恨不得立刻將荀彧拽回去好好檢查看看有沒有受傷。理智尚存的曹操硬生生忍住了,執手相看淚眼,激動地眼眶都濕潤了。
“主公,彧幸不辱使命。”荀彧淡雅如蓮,溫潤如玉,他鞠身拜曹操,隻為自己選中的明主折腰,足可見其一片真心厚愛。
曹操拉住了他,激動道:“隻要人沒事就好,我可擔心死了。”
曹操的部將們都知道,他對待親近的屬下會經常“真情流露”,無論是夏侯惇、夏侯淵,還是荀彧、戲忠都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可看在彆人眼中,未免也太肉麻了一些。
荀彧是個寵主公沒下限的人,不過是被主公激動地拉小手,在他看來已經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了。
郭嘉坐在大花虎背上,打了個惡寒的哆嗦。
媽耶!沒想到曹操竟然是這樣子的人!
還好他的主公不是這麼膩歪的性子,不然他的清白都要被占去了。
這麼想著,郭嘉突然無比慶幸有個趙雲在,至少他能安撫住狂暴狀態下的貂蟬啊!
貂蟬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曹州牧,先說正事吧!”
曹操這才驚覺,放下了荀彧的手。
他環顧一圈,視線飄過那騎虎的文弱書生身上,暗道一聲人不可貌相。
曹操邀請他們進營帳用膳,與貂蟬商議道:“賣袁術得到的輜重與錢財已經準備妥當,我的軍師祭酒會親自帶軍將它們送到濮陽與我彙合,幽州牧是與我一同去濮陽,還是在此等候我派遣兵將一同送來?”
郭嘉聞言眼睛一亮,向著貂蟬擠眉弄眼。
一個可以趁機打探兗州形勢的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快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