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袁紹,賺小錢錢(一更)(1 / 2)

袁紹這邊, 接連接到噩耗已是來不及挽回, 隻得采取有效的應對措施, 以減少損失。

他身邊的龐大謀士天團終於在外患侵擾之下抱成了一團, 所有的利益糾葛首先要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袁紹是完好的, 沒了袁紹這艘大船, 他們這些依附大船而生的人也不過是浮萍罷了。

章武的駐軍營地被燒了,糧倉也燒了, 於是他們撤回了城池之中, 依靠城池天然的防護抵禦敵人, 接受補給, 重振士氣。

沮授對袁紹提醒道:“請主公派遣部將護送身後糧線,以免被敵軍偷襲, 現在當務之急是穩固我們自己的糧草與軍資, 若糧線再受損,恐怕主公隻能撤軍離開章武了。”

郭圖現在不反對沮授了, 他眼觀鼻、鼻觀心地立於袁紹身側,偷偷瞧見袁紹的低氣壓, 心知主公的心情不美妙。

任誰原以為勝券在握,卻被一群白鳥下鳥屎砸傷了馬匹,又是損失騎兵又是損失糧草的, 都不會心情美妙。

郭圖心裡知道,主公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做了錯誤的決斷,以主公的性子, 隻會將過錯錯怪在彆人身上。

袁紹並不是一個善於自審的人,而下屬官員們已經習慣了給他收拾殘局,不會有人感在這個時候觸袁紹的黴頭。

郭圖就是袁紹肚子裡的蛔蟲,他甚至知道,隻需要他搬弄是非說“沮授在背後言:若主公早聽他的勸告何至於此”,急需要發泄的袁紹或許會直接將沮授給斬了。

然鞠義現在生死不知,此前勸袁紹小心防備鞠義的郭圖無法在此事把自己摘除乾淨,又有袁紹此前的警告,他實在不敢在這個檔口去撞主公壓抑的暴脾氣。

他知道,若如此做,主公或許會發泄殺沮授,更會遷怒於他自己。

寒冬裡跪了整整一夜,郭圖至今膝蓋還酸軟無力著,他不說話,不挑事,其他人卻不會放過他。

最受寵的崽注定要承受多方的嫉妒和中傷,現在他犯錯了,那些人齊刷刷將矛頭對準了他!

卻聽逢紀上前一步,對袁紹說道:“主公,鞠義將軍率領先登營前去攻公孫瓚至今未有消息,主公何不派遣人去探查一番,確認鞠義將軍的安全?”

審配附和道:“將軍率領我軍最厲害的強弩騎兵為主公出戰,卻有小人看不過眼在主公麵前搬弄是非,教唆離間主公與將軍的感情,現在將軍生死不知,我軍士氣都會受到影響!鞠義將軍可是主公最為依仗的悍將啊!先登營的戰力之強大,若失了他們,恐怕於主公而言是斷一臂的痛苦了。”

郭圖心中嗤笑一聲,麵容沉靜地抬起了頭,他淡淡瞥了他們一眼,眼神中帶著蔑視,仿佛是在說:你們這群渣渣!

如此就想對他造成傷害了,未免太天真。

此後又陸續有其餘士林人士出列攻殲郭圖,言語激憤,仿佛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而郭圖則默默承受著,一點都沒有要辯解解釋的意思,也不曾與這群人爭吵對峙。

這個時候去煩擾主公,在他麵前爭執不休,是還嫌自己不夠煩人嗎?

局勢似乎向著一麵倒下,袁紹跟前的大紅人郭圖地位搖搖欲墜,眼看就是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袁紹暗怒不悅,終於是開口了:“夠了!你們有這個心力在這裡推諉職責、讒言陷害忠良,怎麼不提出一些能解決問題的建議來?!”

眾人的嘴炮噓聲一片,在袁紹怒而拍桌之下靜若寒蟬,終於到了郭圖可以進行辯解的時機。

郭圖不做任何花裡胡哨的陳辭,隻是沉靜說道:“下臣此前進言希望主公派遣其他將軍一同前去,為的是阻止鞠義將軍狂妄自大而輕敵,主公信任將軍,可將軍卻辜負了主公的期望,現在隻能請主公派遣斥候去探查漁陽邊境的消息,想辦法把鞠義將軍救回來了。下臣推薦顏良與文醜兩位將軍,他們對主公忠心耿耿,是讀過書的智將,與鞠義將軍這樣的純武夫全然不同,有二位將軍出馬,定能迎回先登營。”

“笑話,現在外頭那些白鳥是個什麼情況尚且不知,我軍若還是整軍騎馬而去,豈不是又要被白鳥所下的冰坨砸個人仰馬翻?!”審配嗬斥道。

郭圖不與他爭辯,又恭敬謙遜地對袁紹說道:“大批白鳥受敵軍指揮來襲擊主公,說明敵人之中有身懷絕技的異人,這些白鳥卻不全聽從公孫瓚指揮的,且聽下臣為主公一一道來。”

審配與郭圖,二者一人厲聲嗬斥、形容囂張,做打壓指責同僚之事,另一人風度寬容,對袁紹畢恭畢敬,獨自承受著來自同僚的言語中傷,袁紹不傻,腦子清醒眼光清明,心更是偏了。

“你說,”袁紹示意郭圖開口,他視線冷冷瞥過眾人,幽幽說道:“事到如今,也唯有郭圖才站出來說出真正能解決事情的謀算,而你們呢?”

沮授啥都沒乾就被打成了審配一夥,連同一起遭受冷眼,委屈又心酸。

沮授:我也提主意了,主公又不聽我的!

郭圖說道:“現在幽州牧與公孫瓚正在開戰,若公孫瓚能夠驅使白鳥,幽州牧手下的那些兵將根本就不是公孫瓚的對手,這幽州早就進了公孫瓚的手中,而事實上卻是幽州牧在另一頭堅持著與公孫瓚敵對,我們在這一頭也有出力。我想,公孫瓚雖然派遣白鳥攻擊了我們,那操控白鳥的異人卻並不全然聽從他的指揮,否則為何貂蟬至今還安然無恙呢?”

“所以事情的轉機,恐怕在大公子手裡啊!”

郭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他堅定道:“現在大公子隨使去接觸幽州牧,定能得到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消息,還請主公想辦法與大公子取得聯係,又或許,到了幽州牧處的大公子已經在想辦法聯係主公了,還請主公再等上一等吧!”

郭圖一口斷言,成竹在胸,做高深莫測預言狀,若讓他說中了,以後袁紹會更信任他,若他沒有說中,那麼也沒有關係,因為他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郭圖出身潁川士人,對同為潁川出身的荀諶是又羨又嫉,即便如此,對於荀諶的能力他還是相信的。

郭圖覺得有荀諶這張妙嘴在,即便不能讓大公子娶到貂蟬,但讓主公與貂蟬合作,促成貂蟬依附主公還是能夠做到的。

荀氏二龍荀緄的長子,當年在潁川也是盛極一時,與他這樣的小人物自然是不同的。他底氣足,有家族做靠山,這天下諸侯聽聞荀氏子弟哪一個不將他們奉為座上賓?荀諶隻需要動動嘴就能說服彆人了不是嗎?

荀氏大族子弟,在這亂世之中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受到歡迎,哪裡像他們,若要想要獲得主公的賞識,要去爭、要去搶。

沮授說道:“貂蟬安然無恙?若是她本就是與公孫瓚一夥的呢?主公豈不是被他們騙得團團轉?”

郭圖冷哼一聲:“你有何證據證明貂蟬與公孫瓚合作了?他們之間勢不兩立的矛盾全天下都知道!”

袁紹覺得郭圖說得有道理,當即便下令派遣斥候去探查鞠義的情況。

哪知斥候去了沒多久,又匆匆忙忙跑回來,衝到袁紹麵前驚慌失措道:“主公,不好啦!鞠義將軍被抓了!”

袁紹並不意外,若非被抓,鞠義也不會至今都沒有任何消息,他握緊了拳頭,沉著臉問道:“先登營呢?先登也一起被抓了?!”

斥候哭喪著臉道:“是啊主公,不止如此,還……”

“還什麼,鞠義一直以來都是公孫瓚的心腹大患,他這次被抓定是凶多吉少了,”袁紹重重一拳捶在桌上:“此番是我疏忽大意,竟為此折損一員大將,可惡!我且問你,公孫瓚可是要當眾斬殺鞠義,狠狠挫我的臉麵?”

袁紹捶桌案的怒火令下屬們安靜如雞,眾人互相對視,暫無人敢於去觸碰主公的黴頭。

這個時候誰還敢跳,主公厭惡責罵是輕的,重得或許就拖出去打軍棍或是送掉小命了。

斥候忙道:“並非如此,公孫瓚說願意將鞠義將軍及先登營的眾位將士還給主公。”

袁紹可不信公孫瓚會有這麼好的心:“他不可能費儘心思抓了鞠義又白白將人送回來。”

袁紹冷冷道:“公孫瓚還說了什麼。”

“他說,請主公花錢將鞠義將軍及先登營眾位將士贖回來,贖金價格都標好了,”斥候將那單子舉國頭頂,隻覺得自己項上人頭不保,他欲哭無淚,隻能硬著頭皮喊道:“公孫瓚說鞠義是主公帳下最厲害的將領,怎麼說也要價值千金了,三天內您若是不花千金將他贖回,就把他的人頭割下來讓白鳥飛過來掛在我軍帥旗上,梟首示眾!”

袁紹的怒火發泄不出,暴怒到又是狠狠一捶桌,把手都給捶紅了,屬下文武官員們跪了一片。

“主公息怒!”

“主公,千金之數,公孫瓚是趁火打劫啊!”

“先將鞠義將軍贖回來再說,這次將軍隻是中了埋伏,公孫瓚此舉放虎歸山,隻待將軍回來,還怕他公孫瓚嗎?再打回去就是了。”

“公孫瓚,無恥之徒、小人得誌,吾終有一日取他首級,將他梟首示眾以洗刷今日恥辱!”袁紹血壓升高,雙目赤紅,怒急攻心,氣得眼前發黑,

“阿嚏——”

公孫瓚捂住了自己鼻子,手裡捏著列的贖金單副本笑得眉眼彎彎。

他觀察沉思於大將案首的趙雲,少年人不知從幾時起已經蛻變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稚氣全消不說,更是已經成長為了能夠獨當一麵的大軍主將,觀其作風沉穩,不難看出他得到了非常好的曆練才能成長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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