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向郭嘉拋去了一對司馬懿與諸葛亮(1 / 2)

徐州辯論會的時候郭嘉正病著, 去看了前兩場, 後麵幾場都未能到場,自然也不知道禰衡所在的四人隊伍奪得冠軍的消息。

徐州秋考的時候郭嘉被禁足了, 整日裡有大白鵝看著他,除了有大花陪伴著, 就隻剩下了跑到他麵前晃蕩的華佗,現在再看到華佗的老臉,郭嘉都看膩煩了。

這不, 華佗又遞湯藥來了, 溫吞水地囑咐他:“全部喝掉, 喝乾淨, 為了藥效不能吃蜜餞, 半個時辰內不能吃彆的。”

郭嘉臉都綠了, 然而華佗的下一句話立刻讓他麵露喜色。

“主公答應明天開始放你出去了,”華佗說道:“秋考完成,學子們各自都要去崗位上實習, 主公說了, 將要派遣你去潁川, 作為使者, 你也需要帶幾個學子,帶他們做出使使者該乾的事情,立一個榜樣。你此前去了兗州一趟,讓曹操與袁術鬥了起來,這就是你厲害的地方, 也是你能教導他們的地方。”

郭嘉沒有因華佗誇獎他而麵露喜色,他狐疑說道:“主公要我帶學生?!她不怕我誤人子弟嗎?”

平日裡她有多防著他啊!生怕他教壞了孩子,對她那三個弟子護得緊,一點都不給他麵子的,哼!

“話不能這麼說,周瑜跟你學習了一段時間以後現在已經是能夠獨當一麵的謀士了,”華佗撫摸胡須說道,他表情慈祥,將湯藥送到郭嘉麵前:“這碗湯藥是最後的補劑了,喝了它,你明天就能自由了。”

郭嘉苦巴巴皺著臉,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華佗總是能用各種方法神出鬼沒在他周圍,讓他喝下一碗又一碗苦湯汁。

郭嘉企圖再次掙紮一下:“華神醫,您是大忙人啊!您怎麼能將精力浪費在我的身上呢?醫館之中有那麼多的學子殷殷期盼著您去為他們授課,世界上有那麼多疑難雜症等著您去研究,就連主公都對您寄予期望,我自己會喝藥的,您為什麼不讓人將藥送來,反而親自來抓我呢?”

華佗老神在在說道:“巧了,我所做的研究初步有了結果,最近正是清閒的時候,你這人啊,不老實,為了讓我上好的藥材不白費,我隻能親自監督你喝下去了。”

華佗示意郭嘉道:“請吧!”

郭嘉自知躲不過,隻能認命地閉上眼,一口乾了那碗奇苦無比的湯汁,喝完那湯藥,他絮絮叨叨對華佗說道:“您這樣可不好,您太不通人情了,就像個老冰塊,難怪到現在都六十了還沒娶上媳婦,隔壁三條街外的美豔寡婦也瞧不上你。”

他在企圖激怒華佗,而華佗呢?不痛不癢,不言不語,隻以慈愛的目光看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宰殺的小雞仔!

郭嘉大驚,直覺其中有鬼,暗道一聲:不妙!

藥效上頭了,他眼神恍恍惚惚,暈過去前發出靈魂的呐喊:“你這老頭兒給我喝蒙汗藥……”

華佗見郭嘉暈了,拉開門喚了人來,他樂嗬嗬地說道:“將他抬到光線好的地方,我要給他做個全身檢查。”

仆從們應下,兩人去抗起郭嘉,將他送到了華佗的“手術台”上。

華佗掏出一連串的工具,又是取血,又是剪頭發,扒拉開郭嘉的衣裳,對他的胸膛又是按壓,又是撫/摸。如此前前後後搗鼓了遍,將死魚一樣軟綿綿的郭嘉全都看過以後,前去對貂蟬回報道:“軍師祭酒的心臟與肺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肝有些受到了損傷,我敲擊他肝臟地方的時候他的脈搏不對勁,另外,金針刺下穴位以後,他的反應比其他人更為敏感,我可以初步定論,軍師祭酒承受疼痛的能力比常人要低很多,我們所認為的一分疼痛,在他的感受之中可能是三分,甚至是五分。”

貂蟬驚訝道:“你是說,他的痛覺神經靈敏地過分?!”

“痛覺神經?那也是解剖上的東西嗎?主公可否為我說說痛覺神經又是什麼,”華佗問道。

貂蟬順勢解釋了句,她恍然道:“難怪他總是睡眠不好,一直處於亢奮的狀態,還總是熬夜,我懷疑他是副交感神經過度亢奮所致的。”

這裡頭的病理機製一時半會兒也理不順當,華佗對於解剖還算是生疏,自己尚且搞不清楚,貂蟬更彆提了,沒有工具與先進的設備,她這種現代化培養下來的懂醫人員能夠發揮的餘地實在是少。

“是他平日裡養成的生活習慣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結果,加之體質特殊才會如此,想要改變矯正還有些困難,所以哪怕您禁足了他,強令祭酒早些睡覺,他也睡不著。”

“神醫給他用的湯藥也沒效果了嗎?”貂蟬問道。

“剛開始有效果的,現在他喝習慣了,入眠依舊困難。”

貂蟬輕歎一聲,揉了揉眉心。

她怎麼就跟個老母親似的瞎操心起來了呢?

她由衷說道:“我可真不放心就這麼放他出去,怕他死在外頭啊!”

“不礙事的,主公寬慰一些,他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正逢壯年,左慈說的那三年是嚇唬你的,依我看他現在的身子骨再折騰個十年也是沒問題的,”華佗金口玉言,倒是將貂蟬的些許顧慮給打消了。

“那麼他之後還需要喝藥嗎?”

“不必了,現在的療程已經結束了,接下去就是多走,多動,多補營養,”華佗說道:“或許多出門走走也比關在家裡效果要好,郭祭酒的天性如何主公是最清楚不過的,這麼壓抑著他,他自己也難受。”

“我知道了,”貂蟬輕笑:“還要多謝神醫對郭祭酒的關心。”

華佗彆扭地說道:“若非是主公以醫學著作吸引我來為祭酒專行診斷,監督他喝湯藥,我是不會做多餘事的,分明是你自己在關心他,緣何又要我保密呢?”

“還不是怕他嘚瑟上天?”貂蟬好笑極了,她爽快地承認道:“是,我對郭嘉的容忍度確實很高,但是我是個有原則的主公,我才不要在他麵前表現出關心呢!”

華佗笑而不語,他說道:“對於郭祭酒,你與趙將軍的態度都是一樣的,我也非常好奇他究竟哪裡值得你們這樣重視,若是隻是為了他的足智多謀,這天底下的聰明人多的是,也不差這一個。”

“也許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貂蟬猜測道:“我也說不清這感覺,就是忍不住操心啊,你說是不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華佗搖搖頭,覺得貂蟬這比喻不對,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對貂蟬囑咐道:“接下去要嚴格要求祭酒按照我所製定的計劃來扭轉生活方式,就連吃的東西也要控製好,這樣他以後才能夠健康長壽,雖然我覺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是我想他也能夠感覺得到那種瀕死的感覺有多麼可怕,這才隻是小打小鬨著,雖然有些反抗,但是該喝的湯藥都喝下去了。”

“瀕死?他體驗過瀕死的感覺了?!”貂蟬驚呼道。

“主公忘了他的痛覺比常人更敏感嗎?”華佗說道:“此前突然之間的昏倒,對於祭酒的體驗來說並不會舒服到哪裡去,你彆看他雲淡風輕的,對於睡不著的事情,他有時候也會焦急。”

“你是說他還有焦慮?”貂蟬驚訝道:“我還以為他郭奉孝就是那麼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人呢!”

“人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脈象不會,”華佗意味深長說道:“主公的關心,他並非感覺不到。”

郭嘉若是真的要反抗,不想要喝藥,憑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哪裡能逮住他?

華佗擺了擺手:“不說了,主公且挑選好能夠監督他的人,得要是嚴格的人,還必須是個腦子聰明轉得快,輕易不會被他忽悠到的人!我看郭祭酒記吃不記打,他就不像個聽話的。”

“神醫放心,”貂蟬送走了華佗,見仆從從屋內走出來,對她稟告道:“已經為郭祭酒換好衣裳了。”

貂蟬呼出一口氣,打算親自見見郭嘉,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好好交談過了。

郭嘉醒過來以後就感覺有一道懾人的視線盯著自己,盯得他頭皮一陣發麻,他打了個激靈,鯉魚挺身般竄了起來,扭頭一見竟是貂蟬,他驚呼道:“你在乾什麼?!”

害他還以為被什麼野獸盯上了,嚇死人惹!

他低頭一見自己衣裳換了件乾淨的,嚇得捂住了自己的胸。

貂蟬幽幽說道:“奉孝,你到底是怎麼想得?”

郭嘉愣了下,他反駁道:“什麼怎麼想的?”

“還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在為我做些什麼,其中目地是什麼,我看不清嗎?”貂蟬肯定說道:“你想要讓我統一這天下。”

郭嘉鬆了口氣,原來是這個事情,害他還以為主公要給他“衝喜”呢,嚇死!

他回答道:“這不是肯定的事情嗎?主公你自己也是誌在這天下不是嗎?”

“我的誌在天下,與你的理解可能不同,”貂蟬說道。

“殊途同歸嘛,這天下總是要進入一個人的手中,分分合合是曆史的規律,征戰不休是常態,現在分的時間久了,是該到了要合的時候了,我做的事情很小,比主公去做的事情要小得多,”郭嘉說道:“至少我做不了讓百姓們在一年之內就能夠吃飽飯,讓原本饑荒的地方在一年以後能夠迎接來大豐收,我也做不到吸引這麼多文人來到這裡,更做不到發明印刷術,任命女官來做事,這些不都是主公做下的嗎?”

貂蟬聽他開始打馬虎眼,想要顧左右而言他,她一口打斷了郭嘉對於她的“吹噓”,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反對封/建/帝王,專/製製度,我也不會在打下了天下以後,去讓社會的進程退化,去做中/央集權的事情,我更不會稱帝!”

郭嘉噎住了,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大白鵝,他張了張嘴,目瞪狗呆地說道:“那你還打什麼天下?”

“我不打天下怎麼完成我的理想,怎麼達成子龍哥哥的夙願,怎麼讓你們見到更美好的未來?”貂蟬反問道。

“我做的這一切,為的就是讓你以後能夠成為這天下共主,現在你跟我說你以後不會稱帝?”郭嘉說道:“這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不不,我的理念與你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總是會說出一些驚人之語,而我總覺得與你有十幾道鴻溝的隔閡,”郭嘉說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稱帝不好嗎?集中權利才能夠治理好這天下,帝王製度從秦朝延續至今,經曆過本朝的加強改善,是最適合治理這天下的製度,難道你對於權力沒有渴望嗎?”

“我與你說這些,是覺得你可能是能理解我的那一個,”貂蟬說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郭嘉不可思議道:“不不,你和我說清楚,你不想做帝王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做的帝王以後呢,中/央集/權去,讓世道越來越封/建嗎?我要的是什麼你感覺不到嗎?郭嘉,如果你脫離了你現在的身份,站在一個普通學子的立場之上,你是想要日後在規規矩矩的框架裡讀書考試做官,出人頭地,還是在一個自由、開放、寬容、創新的大環境之下去做能夠發揮出自己最大才華的事情?”貂蟬說道:“封/建帝王製度,會讓社會倒退,會抑製經濟、政治、文化的發展,更可怕的是思想的控製,愚民的政策,還有像馴服忠犬一樣培養出來的臣子後代。整個社會都交到一個人的手中,那個人賢德,天下就好,那麼人不賢明,天下就會大亂,這是畸形的,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天下不是圍著一個人轉的!”

郭嘉沉默了,他覺得貂蟬說得有道理,可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每一次與貂蟬深入談心都會被她震驚一臉,然後忘記自己是誰,郭嘉很想要堅定自己不被貂蟬所洗腦,可是他發現,貂蟬說的話該死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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