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諶:郭奉孝!莫要欺負主公!(1 / 2)

禰衡此人, 孤傲剛直, 辯才了得,卻不會說人話。

他可以在三句話之內得罪一個人,也可以做到令人對他咬牙切齒、又愛又恨。

郭嘉並非故意坑貂蟬,實在是在他與禰衡相處的時候,感受到的是禰衡過人的才華,以及他不那麼尖銳的性格。

尤其是熟悉了以後, 禰衡是生怕言語重了讓身子骨虛弱的友人氣病了,每次說話都委婉且柔和,那一身尖酸刻薄的刺全都刻意收斂了起來。

隻能說,是郭嘉好感度刷地太高了, 甚至讓禰衡說出:“世間才學過人之輩,唯郭奉孝可堪大才。崔琰、曹疾、孫權之流可稱可塑之才, 吾所認識的孔融與楊修, 不過大兒與小兒,其餘平庸之輩不值一提。”

郭嘉隻當是朋友間互相吹捧,也組織語句反吹回去, 那浮誇的讚美之詞將禰衡都給誇臉紅了。

禰衡對郭嘉不一般, 對其他人可就用鼻孔看人了。

其性格尖銳,脾氣古怪, 言語犀利且譏諷嘲笑,氣得人直斥他是狂妄小兒。

論罵人撕逼,禰衡就沒怕過誰,擼起袖子就開噴, 他能將人噴吐血,拉起仇恨來比誰都強。

禰衡這個人就是這樣,接到任務也是認真來完成,可若是讓他說軟話好話,他可做不到。

陳家子陳諶乃是許昌太守,原本職位是朝廷封的潁川太守,現在袁術來了,自己封了個,陳家看不上袁術,遲遲未交出太守官印。

禰衡便抓著這一點激陳諶:“你都把自己退路給封死了,日後還奢望跟隨袁術去做事嗎?袁術小人,心眼比針還小,還不記恨你,現在棄暗投明投靠我們主公還來得及。”

陳諶反感禰衡居高臨下的態度,憤而怒言:“許昌城還未落入幽州牧之手,她便派你來羞辱我們,日後隻怕會變本加厲。”

禰衡嗤笑道:“你們彆無選擇。”

陳諶之兄陳紀跺著拐杖,高聲道:“我們就是去投靠那曹操,也不會來受你們的氣,你可以走了,狂妄無禮之徒,不值得我們合作!”

禰衡皺起眉頭,這樣可不好,再說下去,主公給他的任務可就沒法完成了。

禰衡又諷刺起了曹操來:“那曹孟德起家於亂軍,乃是宦官之後,粗鄙無禮沒錢沒兵,你們可真是短視,拋棄了真正的大船而選擇注定要敗亡的一方。”

“舌辯之徒修說狂言,”陳紀之子陳群性子也是剛,直接就與禰衡對上了。

論罵人,他還真罵不過丟下文人包袱的禰衡。

這襄禰衡把陳家得罪了,另一邊郭嘉找到荀諶,對他笑道:“雖說我們主公可以做到輕鬆攻下許昌城,但到底這裡是我們的家鄉,我也不忍心讓更多百姓為戰亂犧牲,想來友若與我也是一樣的心情吧?聽說你與鐘氏關係好,不如去嘗試找找鐘氏,看看能不能勸降他們的?”

郭嘉教唆起荀諶來,一點都沒有心理壓力,即便他知道荀諶是個有七竅玲瓏心的聰明人。

而他是個什麼德性,荀諶太清楚不過了。

他反問郭嘉道:“你與陳群曾經是同窗,怎麼就沒想要去許昌遊說一下陳家呢?”

“可彆了,我當初在書院的時候多少次被那陳群捉住把柄啊!”郭嘉擺手道:“你荀友若曾經是潁川名士,在書院的時候就是眾多學子的學習對象。這裡的文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當年是聽著你的事跡長大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崇敬著你。彆說是鐘繇那小子,便是陳群也敬仰著你。隻是後來你去了長安做官,自董卓入京後跟隨袁紹參加反董,世事難料,沒想到最終我們兩個倒是投入了同一個主公名下。”

“而文若……”

郭嘉說到一半不說了,他提起好友荀彧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悄悄打量荀諶的臉色,眼神意味深長。

荀諶說道:“我現在是主公的謀士,既然已經效力於主公就絕不會背叛她。”

郭嘉嘻嘻笑道:“我可沒有試探你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文若當初被曹操忽悠,現在一心想為曹操做事,我們得想個法子讓他棄暗投明。他是君子,忠誠守節氣,好在主公現在與曹操是合作關係。”

“主公與曹操終有一日會交戰。”荀諶理智說道:“到時候……”

“到時候隻要把曹操變成自己人,文若也就成了我們自己人了嗎?”郭嘉說道:“不是我吹,以主公的能耐,統一天下都是遲早的事!”

“這不是主公的能耐問題,”荀諶揉揉眉心:“曹操不是居於人下之人。”

他不覺得以貂蟬的弱氣能壓製住有梟雄之資的曹操。

“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想讓你怎麼做?”郭反問道:“你心裡不也已經有了想法,不是嗎?”

荀諶眼中劃過一絲無奈:“你還是那麼疲懶,什麼事兒都交給彆人去做,自己倒是躲在後頭偷閒。”

“主公說了我身體不好要多休養!”郭嘉理直氣壯說道。

像荀諶這樣的大君子,最是頭疼郭嘉這樣性子的人了,因為他拉不下臉!

隻可惜現在郭嘉是貂蟬的謀主,同僚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荀諶無奈了。

更無奈的是貂蟬對郭嘉的放任自流,哎。

主公這樣弱氣,壓製不住屬下可如何是好?郭奉孝輕浮,也不知道收斂一些,倒是率先破壞了主公的威嚴。

荀諶覺得郭嘉這是膨脹了,飄了!

不久,貂蟬召集齊了屬下文武官員,對往後戰略進行探討商議。

“奉孝建議我先拿下許昌,畢竟許昌乃是潁川的戰略要地,打下了它,此後可以四通八達至其他地方,”貂蟬說道:“我已命禰衡為使者前去許昌探路,他是徐州第一屆辯論會勝出者,於言語之上有優勢。但是否能夠成功勸降許昌守將,我並沒有多大指望。”

荀諶出列,對貂蟬建議道:“潁川四大名門之一的鐘家曾經比陳氏更鼎盛,現在因家中人丁少才沒有陳氏那麼張揚,鐘氏鐘皓在本朝初顯赫一時,與陳寔、家祖荀淑、韓韶並為四大潁川名士四長,為時人所推崇。其鐘敷因黨錮之禍終身不仕,其子卻與我關係甚篤,要說在潁川的影響力,鐘氏絕不遜色於陳氏。”

“友若是想要去尋鐘氏詳談合作事宜?那鐘氏在許昌城中勢力如何?”

“鐘敷之孫鐘繇目前任職於許昌城中的武職,掌兵許昌守軍,與陳氏所出的太守乃是合作關係,至今未曾答應袁術的招安。”荀諶暢暢而談,與初來乍到時的謹慎沉默相比,這樣的荀諶才是真正綻放出奪目光芒的美玉,曆儘風雨打磨,在歲月中沉澱出彆樣的魅力。

他依然那麼如仙之姿,比之過往更加通達,更加心性堅韌。

荀諶說完,貂蟬靈光一閃,問及眾人道:“袁術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武將們齊刷刷看向了孫策,孫策驚了:“我不知道,我才剛到,還沒打聽到袁術怎麼樣了呢!這不剛得知曹操到了許縣北麵,距離我們二十裡地。”

孫策又看向趙雲,趙雲道:“袁術已經到達了穎陰,距離我們這邊有近百裡地。曹軍那邊有異動,似乎也有派遣使者過來的意向。”

趙雲接著道:“袁術在許昌城的另一邊,鵝軍來報,袁術也派遣人往許昌來了。此外還有斥候潛伏在附近,不知是曹操的人還是袁術的人。”

“可是許昌城守軍戒備心強,不允許我們派遣過多的兵卒護送使者進去。”

貂蟬道:“我與友若一起去許昌城中與禰衡彙合。”

荀諶驚訝道:“主公!這樣的事情您何必親自去?”

“你覺得這裡還需要我嗎?分工都明確了,按照計劃來就好。由我親自保護你的安全,還需要帶什麼兵?”貂蟬問道。

“兵還是要帶的,象征性帶個十個就好,”郭嘉提醒貂蟬道:“主公彆嚇著彆人,您好不容易經營起溫柔和睦的形象,千萬彆在外頭破功了。”

貂蟬怒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個很凶的母老虎嗎?”

郭嘉很想說你就是很凶啊!一直都很凶,誰都怕你啊!

荀諶不讚同地瞪了一眼郭嘉:“彆逗主公了,注意言辭,莫要欺負主公。”

在荀諶看來,郭嘉這是看貂蟬軟綿在言語上逗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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