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反應巨大, 一口咬定對方是騙子。
仆從接著補上此前未說儘的話:“送孩子來的人說此子名弈, 其母名為徐金花……”
郭嘉僵住了, 到嘴邊的話愣是噎在了胸口,一口氣差點沒悶死過去。
諸葛亮一看郭嘉瞪圓眼眸如受驚的貓兒模樣便知這徐金花定是先生認識的人, 並且還與他有莫大的關係。
諸葛亮暗暗乍舌:加上這徐金花,竟是第六朵桃花了!
可惜諸葛亮不知道兗州發生的事,若算上曹操的女兒, 便是七朵,七是個奇妙的數字,可以召喚神龍了!
郭嘉驚呼道:“花花為我生了個兒子?!”
母虎大花趴在屋頂悠哉悠哉甩著尾巴,乍一聽郭嘉喊花花, 還以為是在喊它,後腿一蹬便用力蹦了下來, 銅鈴虎目滿是疑惑, 湊到在原地滿頭大汗轉圈圈的郭嘉身邊,虎須抖動,一嘴咬住了他的衣裳。
大黑叼著兩隻虎仔搖搖晃晃走來,如同巡山的大王, 那昂首挺胸的模樣, 像極了人生贏家的風範。
“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呢?”郭嘉急切喊道:“快將孩子帶來我看看!”
諸葛亮的眼神日漸冷漠:之前發了毒誓的人, 轉頭就有後了, 打臉來的可真快。
若是仲達在這就好了, 可以看看平日裡算計彆人的先生失態大呼小叫的模樣, 特喜感。
待那乖巧沉睡在繈褓中的嬰兒送至麵前, 父子之間血濃於水的親緣感覺冥冥之中似乎已經預示到了些什麼。
諸葛亮微微張大了嘴巴:“哇,他長得和先生好像!”
眉目間清秀,小臉雖還未長開,從那淺淡稀少的眉形,到小鼻子,甚至是輪廓,全都像極了郭嘉。小娃娃的眼角邊有一顆小巧的淚痣,與徐金花眼角邊的那顆嫵媚淚痣如出一轍。
這就是他們的崽!
郭嘉徹底愣住了,仆從抱著那嬰兒想要遞給他,而這猝不及防當上父親的人,他驚慌失措、手忙腳亂,以往泰山崩於麵前而麵不改色甚至嬉皮笑臉的浪子,如今額頭冒著薄薄的汗,就差喊救命求援了。
仆從見郭嘉伸手,立刻便將嬰兒送到了他懷裡,新父親僵硬如石墨,捧著這軟綿綿的小東西,頭腦當機,一片空白。
郭嘉與徐金花露水姻緣半個月,這半個月裡頭徐金花拉著他夜夜笙歌,便是再強壯的男人都吃不消這樣的索取,何況還是郭嘉這樣弱雞的病秧子。他甚至懷疑徐金花不願意嫁給他,是因為不得滿足,原以為這一段舊情隨著時間推移將不了了之,不曾想她竟默不作聲為了生了個崽!
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就是他的姻緣!
郭嘉坐不住了,抱著孩子便問那送娃來的人:“我要見她,她現在在哪裡?”
徐金花將孩子送來,難道不是為了和他再續前緣嗎?!
對麵人恭恭敬敬回答道:“徐老大正與豫州州牧商談造船事宜。”
豫州州牧,她在孫策那邊?
郭嘉立刻便想衝到州牧府去逮人,不想懷中孩子被他緊張兮兮給抱疼了,於睡夢中皺眉醒來,小拳頭舉在臉頰邊哇哇大哭起來。
郭嘉著急上火,如同抱了一塊燙手山芋,團團轉:“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諸葛亮歎息一聲,心知先生這是指望不上了,於是吩咐左右:“還請侍衛大哥為先生去請兩個經驗豐富的奶娘來。”
少年人處事作風越加沉穩,收拾起爛攤子來井井有條,絲毫不見慌亂。
諸葛亮無奈極了,狠狠毒奶了自己一口:“不就是當父親了嗎?怎麼會這般毫無章法慌亂失措?一點都沒有平日裡的睿智模樣,先生傻乎乎的。”
諸葛亮:若是我遇上這樣的事情,才不會像郭嘉這麼丟人呢!
郭嘉著急上火:“我要去見花花。”
“把孩子托付給奶娘,”諸葛亮淡淡說道:“我去給師傅報個喜訊。”
告訴師傅,她當作兒子在操心的郭祭酒當爹有崽了!
有了諸葛亮的提醒,郭嘉行事終於有了章法,待他安頓好孩子,一路衝到孫策所在的州牧府,廳堂內氣氛凝重,孫策坐於首席,眉目冷峻,端著氣勢,周瑜立於堂前,脾性溫和,與徐金花等人談論著事情,看似俊雅絕倫,言語間卻是霸道強勢,寸步不讓!
“徐家主提出的製船價格,未免也太過異想天開。”
“我並未直接向你們要價,而是提出商船理論分成,這來無影去無蹤的事情,理虧的應該是我才是。”
“並未直接要價,而是折算成等價的材料,其中采購所需已是超出了我等預算範疇,若徐家主是真心想要與我們合作,應當降低占比才是,州郡之間的水路貿易日後是定會開通的,我們州牧亦很重視這一塊的發展,我們便是不來尋找你們徐氏商會,也一樣能尋找到彆人,優秀的工匠你們有,我們難道招募不到了嗎?徐氏靠財力拉攏工匠為你們所用,我們有財力,還有官職可供貢獻巨大的工匠受封,徐家主若還是這般寸步不讓,今日談話隻能到此為止了。”
周瑜侃侃而談,目光中倒映著眼前這畫著豔麗濃妝的女子,拋棄利益相關的問題,這個女子能夠憑借以己之力,作用諾大商船,又拉扯出徐氏商會,可見其能力非凡,若是可以拉攏,豫州經濟或可更上一層樓。
可若是難以拉攏,或是養虎為患,於伯符而言則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