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生抬起頭微笑的看著她:“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為何堂裡的弟兄都稱呼我為東雲嗎?”
姚婧婧迷惑的點點頭:“我記得你說過這是郡王殿下親自為你取的名字!”
“沒錯,可我之所以會乞求殿下賜名是因為我已經沒臉再麵對陸家的列祖列宗,更不想讓爹娘和妹妹因為我而蒙羞!”
陸雲生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是他心裡最大的隱痛,每次提起就是將結痂的傷疤重新揭開。
“大約十年前,我離開清平村獨自一人前往京城求學,當時娘親為了我的前程特意寫信給舅家求助。良弼舅舅倒也很仗義,很快就疏通關係將我送進了國子監,隻可惜當時我年少氣盛,和那些囂張跋扈的世家弟子相處得很不愉快!”
有許多話陸雲生並沒有說出口,可姚婧婧卻可以想象得到在那樣的環境之下,孤苦無依的小小少年要承受多少委屈與排擠。
“有一次我無意中得罪了一位尚書家的大公子,他便糾結了一夥人在學堂裡當著所有同窗的麵羞辱我,讓我跪在地上學狗叫,還讓我在自己的臉上刻上‘賤民’兩個字!”
姚婧婧氣得肺都快炸了:“真真是豈有此理,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憑什麼隨便欺負彆人,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公理了嗎?”
“也許有吧,隻是那個時候的我還不懂得臥薪嘗膽,含垢忍辱的道理,我憤怒的像一隻受傷的小狼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我咬傷了那位尚書公子的手指,迫使他在家中養了一個多月的傷,這一個多月我過得無比舒暢,學堂裡再沒有人敢隨便欺負我,所有人看著我都繞道而行,我以為自己打了一場勝仗,可沒想到那隻是悲劇的開始!”
陸雲生的語速越來越快,就連指甲都在微微顫抖。
“那位尚書公子傷好的第一天就帶著幾名家丁將我敲暈了,後來我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的下體不停的流著血,我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最寶貴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陸大哥,你……”
姚婧婧已然明白了一切,可這樣的現實卻如此殘酷可怕,她隻覺得心中痛到了極點,竟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是……不會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南風拚命的搖著頭,她與陸雲生相交多年,自從那天晚上和他徹夜長談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已經悄然起了變化。
她之所以會想要陷害他和姚婧婧與其說是泄憤,倒不如說是嫉妒,如今她願意為自己的錯誤承擔一切後果,隻要陸雲生能夠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天知道我有多麼希望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而已,等到夢醒之後我又會變回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陸家傻小子,隻可惜命運永遠不會給人重來的機會!”
兩個小丫鬟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蕭啟扯過一件袍子輕輕的替他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