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響起來了,這是開學典禮的鐘聲。肥肥的朱夫子的腦子裡,唯物和唯心,世界觀和方法論正相愛相殺,他魂不守舍地向女學生們揮揮手讓她們自行去聚賢樓。
小花吐了吐舌頭,為朱夫子以後的瘋魔狀態擔心了,有例子可循,她那名滿天下的師傅蘇老先生為了研究商業與社會的關係都快走火入魔了,為了節省時間三天才洗一次澡臭氣熏天。
從小花身邊經過的女生們一個個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著她,好厲害,偷吃肉乾被夫子發現居然一點都不慌張不說,還能出題將夫子難倒了,而夫子居然一整個班會都顧著思考她出的題目忘記點名了。
小花歡喜地看著周圍的女生們,都是小美人啊,小花表示自己十分樂意跟她們交朋友,可惜這些美麗的小姑娘一接觸到她的視線就偷偷的挪開了,小花不由得傷心了,好像她太高調了,小美人們,以後我們還能愉快地玩耍嗎?
不對,也不是全部都是高山仰止的欽佩目光,小花有些奇怪地看著班上最漂亮最有氣質的那位女生,那目光有點奇怪,十分複雜,對了,就像當年她在肯德雞透明乾淨的玻璃外麵,看著穿著公主裙的同齡小女孩啃著香辣雞翅的表情,她還記得當時小女孩手上的雞翅膀隻剩下一個骨頭架子時,自己心裡的難過。
難不成我隻給安燕燕吃牛肉乾沒給她吃,她羨慕嫉妒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要?
正摸著下巴思考,安燕燕高高興興地衝了過來,一把挽著小花的手,用發育良好的小胸脯在小花身上磨啊磨,“張靜,我們一起走吧,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小花拍拍她的頭,“當然好,不過還要和我大侄女一起吃,對了,我們班那個長得最漂亮的姑娘,她叫什麼名字?”
燕燕朝前麵看去,隨即有些不屑地說,“她啊,叫餘慧,是禮部尚書的孫女,跟她爺爺一樣,是活的禮儀字典,一板一眼的,還有那個小跟班是她表妹,叫葉明玫,隻是個六品官的女兒。”話停了一瞬,又急急開口,“張靜你不要認為我是嫉妒什麼的,說實話,我是有點看不上她們,我以前也想和她們交朋友的,但她們老說我貪吃,有一次我吃豬下水被她們看見了,她們一直嘲笑我說我居然吃下等人都不吃的東西……”燕燕趕緊閉嘴,臉上顯得絕望來,完了,她居然將這件事說出去了,嗚嗚,餘慧和葉明玫還顧著她的麵子沒說出去,結果她自已說出去了,張靜比餘慧懂得還多,比餘慧還厲害,她還願意跟她交朋友嗎?
小花見她越說越急,趕緊拍拍她的手,“放心,這樣的話,可能我跟她們也合不來,我也很愛吃豬下水。”
“你也愛吃?”燕燕高興了,“我跟你說豬肚真的很好吃又冶病,我那時不是一直拉肚子嗎,我娘才給我煮豬肚胡椒湯的……”
臥槽,豬肚胡椒湯居然是下等人的食物?小花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李湛還是安平王呢,吃了她家多少小豬腸灌的臘腸啊,皇帝也吃了不少,小花反省了,原來我一直讓大慶最上等的兩個人吃下等人的食物,真是對不起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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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看著大禮堂裡的學生,除去他們這些還穿著便服的新生,老生們男生藍色衣袍,女生白衣紅裙分外好看。現在這一千多個學生排得整整齊齊的,紀律十分好,壓根不像現代每個班還得有老師當牢頭。
然後,小花深深的體會到古文的動人魅力,同樣是開學典禮上,現代的校長能用長篇大論讓你罰站一兩個小時,古代呢,同樣是表達讓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意思,人家說不到一刻鐘,怪不得語文書上要學的文言文越來越多,實在是現代人說話太囉嗦。
“看,那就是山長。”燕燕偷偷對她說。
小花精神一振,山長總算出來了,來書院之前,愛徒心切的蘇老先生叮囑讓小花有事找王山長,王山長不理她就回去和他說,他去噴死他。
“王山長是什麼樣的人呢?”當時忙著給蘇老先生做鹵雞翅的小花好奇地問,蘇老先生堅持讓她做“啃的雞”的香辣雞翅,但老人吃這個對身體不好,小花隻得給他做鹵雞翅。
“跟我同齡,一點都不年輕,是個槽老頭來著,長得不如我帥,氣質不如我高貴,當然名氣也不如我大,……”
小花嘴角抽啊抽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覺得看起來才四十多的王山長跟蘇老先生完全不是同一輩的,人家那叫帥大叔!
小花比較了下左手鹵雞翅右手紅燒蹄髈,滿臉都是油衣服上都是醬的蘇老先生和白衣翩翩,舉止超凡脫俗,像天上的神仙般的山長,深為蘇老先生的睜眼說瞎話臉紅。
王山長說完話了,接著是學生代表了,小花聽到初級女生班的一陣騷動,燕燕用力拽住她的衣服,十分激動,“看,那是花蘭,高級班傳說中的花蘭,打敗了無數要科舉的男生的花蘭……”
小花愕然地左看右看,女生們都一副崇拜的狂熱表情,包括那位表麵上謙虛禮貌實際上眼睛長頭頂上的餘慧同學,仿佛蘭蘭就是光就是電就是唯一的神話……
小花再看著男生們眼中的激動和愛慕,反省了,蘭蘭,我錯了,原來你不是學霸,是學神!
開學典禮結束,休息一會就是中午了,小花非常期待吃飯時間的到來,她早餓了,剛剛吃下的牛肉乾給朱夫子嚇得提前消化了。
“我聽說食堂的蔥油餅非常好吃。”燕燕激動地扯著小花的衣服,“放心,我來之前就打聽過什麼好吃了,呆會我們買多點,輪流吃。”
食堂很大,裡麵的桌子一排排的,食物早準備好了,都是用大盆裝的,跟水月庵的食堂差不多嘛,小花有些懷念了。
“小姑姑,這邊……”花蘭一看到小花就高興地揮手。
燕燕已將僵硬了,那是花蘭吧,張靜居然認識她,還有她剛剛稱呼張靜“小姑姑”?
小花開心地走過去,花蘭和今天那位叫圓圓的女孩笑眯眯地看著她,“我們點了很多菜,你看合不合胃口……”
果然菜很多,小花拉著夢遊似的燕燕坐在擺滿菜的桌子前麵。
花蘭向來是人們目光的焦點,現在半個食堂的人都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她們這一桌。
“表姐,你看……”清秀的葉明玫小聲對餘慧說,“我們班的張靜居然認識花蘭,花蘭剛剛還喊她姑姑?那為什麼她們不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