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齊與墨睜開朦朧的眼,打了個哈欠,到點了該起床上朝了。
他伸出未受傷的左手借力坐起,愣愣地盯著自己的中褲,片刻後慢慢挪動著穿上了官服。眼睛雖是睜開的,可目光卻是潰散的。
穿好官服後,再次坐在床榻邊愣愣地發著呆。半晌,也沒見有人伺候他洗漱。
齊與墨動了動眼睛,才發現平日裡伺候他洗漱的丫鬟竟還沒到。他有些疑惑,今日這小丫鬟是怎麼了,怎麼比他起的還遲!
無奈地搖搖頭,正準備喊人準備水,抬頭看見窗前的屏風猛然間想起他和江汐瑤昨夜是同房而睡。
剩下的那點困意登時就沒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屏風向江汐瑤榻上看去。
被褥整齊,墊單平整,隻餘了些涼意在床榻上方盤旋。
幸好,床上並無人,齊與墨悄悄地鬆了口氣。
“王爺醒了?”還沒等齊與墨一口氣鬆下來,一道清冷而又熟悉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齊與墨身體一僵,轉頭就看見正迎著陽光在窗前看書的江汐瑤。
江汐瑤今日一身淡青色長裙,長及腰部的頭發隻簡單地束了一下,一眼看上去像是一個聖潔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倒是依舊符合她平日的性格和作風。
“嗯,醒了,江小姐平日裡都起這麼早?”齊與墨收回視線,旋即有些擔心她早起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
“並非,隻是今日起得早而已,不過也隻比王爺早起一會。”
早起一會?齊與墨提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江小姐昨夜沒睡好嗎?”齊與墨撓了撓頭有些疑惑地道。
江汐瑤放下書本,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向齊與墨沒說話。
齊與墨一愣,看向自己作甚,難不成是自己將她吵醒的?仔細想了一下,自己應該也沒有睡覺打呼嚕的惡習吧?那她看自己乾嘛?
在齊與墨的自我懷疑期間,江汐瑤卻是勾了勾唇角,斂下眼眸,緩步走向齊與墨。
齊與墨正在想剛剛江汐瑤看自己是什麼意思,忽的麵前一陣幽香撲鼻。熟悉的味道讓他停下了思考,抬頭看向麵前的人。
江汐瑤就在他不遠處對他笑了笑道:“
王爺待會還要上朝吧?再不洗漱的話...”
齊與墨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動作,江汐瑤卻是眉頭輕蹙,上前了兩步。
近在咫尺,幽香更加沁人心脾。齊與墨愣著看向麵前低頭幫他整理衣衫的江汐瑤,白皙柔軟的手指與他的肌膚隔著衣服輕輕地接觸,齊與墨第一次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江汐瑤收回手抬頭看向微愣的齊與墨,勾唇道:“王爺再不走,可就真來不及了。”
齊與墨不敢去看江汐瑤,他彆過臉慌亂地點了點頭,退開兩步,企圖掩飾胸腔中那顆跳動不安的心。
金鑾殿內。
“啟稟皇上,我國蘇縣一帶突發洪水,導致大量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且聽聞那些難民在洪水中發現有一塊刻字的石碑,石碑上寫著...寫著妖王得寵,大齊...大齊必滅!百姓都說這是上天的旨意。”掌管蘇縣一帶的知府劉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漬,顫抖道。
大殿內詭異地安靜了兩秒。
兩秒後大臣們紛紛議論起來,妖王指的是誰,大家心裡都跟塊明鏡似的,當下對著齊與墨明裡暗裡地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都給朕閉嘴!”齊一柏怒聲嗬斥道。
眾臣紛紛嚇得跪下磕頭道:“皇上息怒。”
都言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因此,齊一柏發怒時,眾臣都顫顫巍巍地禁了聲,四下落針可聞。
除了齊與墨站著不動如山外,其餘的人都紛紛下跪,大氣不敢出一下,害怕這個時候觸了皇上的黴頭。
“蘇縣那邊本就地勢較低,若被有心人利用,引發一場洪水也並非不可能。”
齊一柏頓了一下,探究的目光掃向眾臣冷聲道:“再說這塊石碑的來源,到底是上天的旨意,還是有人意欲以己代天?”說到以己代天時,他明顯加重了語氣。
底下的人依舊跪著不敢說話,齊一柏看了一眼齊與墨淡然的臉色,繼續道:
“劉愛卿可曾查過此石碑的來源?以及這洪水到底是天災還是...**!”齊一柏眯著眼問道。
若是天災,那麼自然無話可說。若是人為的,那麼這塊石碑也定然是早有預謀的,那麼,這塊石碑背後代表的意義可就大了!
何況,這件事可能是誰做的,齊一柏心中自然有數。
想到那個人,齊一柏雙眸微微閃爍。
劉肖渾身一顫,而後自人堆中爬出低聲道:“啟稟陛下,老臣...老臣還未來得及查,隻覺此事有蹊蹺,便直接上報了。”
“你也知曉有蹊蹺!那朕就任命你前去調查此事,一個月為期,可有異議?”
劉肖心中當然有異議,可此時皇上明顯在氣頭上,因此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暗悔不該提及此事。
“陛下稍等!臣以為此事應由臣親自去查較為妥當!”
眾臣聞聲皆是一愣,這道聲音的主人,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齊一柏也是一愣,然麵色複雜地看了齊與墨一眼,一字一頓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衝著齊與墨來的,他若是去了,定然凶多吉少。
齊與墨堅定地看向齊一柏:“臣弟確定,還請皇上下令!”逃避隻能暫且解決問題,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直麵麵對方為上上策。
齊一柏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吐出,緩緩睜開眼道:“好!京景王齊與墨,知府劉肖聽命。”
齊與墨甩甩衣袖單膝下跪,劉肖本就跪著,兩人一齊道:“臣聽令!”
“即日起,任命京景王齊與墨為督察,劉肖為巡撫,前去蘇縣查看洪水以及石碑一事,時限一個月,明日立即啟程!”
“是!”
下朝後,劉肖主動與齊與墨攀談了兩句,道了彆後,二人自是分開了。
齊與墨回府換下官服直奔酒樓,明日啟程,時間緊迫,他還有些許事情需要交代雲若。
雲若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