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送一件快遞給快遞員一塊錢提成的話,1千塊錢相當於要送1千件快遞。傻子才不乾呢。
齊年讓陶進彆管其它的事情了,把場麵穩住,等他回來。
一個小時之後,又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又有一個快遞員不乾了。
齊年的快遞送不下去了。
三個快遞員一走,早就流傳的關於同行高薪誠聘的江湖傳說就坐實了。黃魚嘴網點的快遞員們蠢蠢欲動。
對於一個快遞網點而言,業務量不是基石,設備不是基石,場地、車輛都不是基石。快遞員才是。沒有人的話,快遞網點也就開不下去了。
小小的一個快遞網點,一天之內就走了三個人。這對其他快遞員所造成的示範效應是強烈的,對網點所造成的打擊是強大的。
齊年和陶進不得不把所有的員工都召集到黃魚嘴網點給他們開了一個會。主要作用在於穩定軍心。
這個會議開了一個小時。
齊年和陶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苦相勸。
齊年和陶進的態度是“談錢多庸俗啊,讓我們一起來談談高雅的理想”。
快遞員們的態度是“彆跟我們談高雅的理想,我們的理想就是獲得更多庸俗的錢”。
費儘了口舌,終於稍稍平息了眾人那一顆顆驛動的心。
為了開會,齊年還差點兒沒能趕上回寸島的最後一班船。
都好些天沒有回家了,必須得回去一趟。而且今天回寸島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
坐船回寸島的路上,齊年睡了好幾覺。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啊?阿年。”陶二大爺看齊年醒了,坐在他身邊問。
自己的女兒對齊年是什麼態度,陶二大爺和老伴兒早就知道了。保不準這個小夥子就會成為自己的女婿。陶二大爺對齊年那是相當的關注。
齊年回答說:“快到‘雙11’了,送貨的任務比較重。腰酸背疼的,快散架了。”
“讓你這個書生每天去送貨,也確實是難為你了。”
“誰送貨都是難為誰,乾我們這一行不都得這樣嗎?說起來我是個當老板的,其實比當員工的還累呢。員工要乾的活兒,我都得乾;員工不需要乾的一些活兒,我也得乾。員工每個月都有固定的錢發,可是我到現在還在虧錢呢。一到發工資的日子,我都想躲出去。之前在寸島上賺的一點兒錢全都貼進去了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齊年就像是祥林嫂一樣,一提到網點經營就把虧錢的事掛在嘴邊說。確實,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自己也能減輕點兒精神壓力。
陶二大爺嗬嗬笑著說:“做事業也容易也不容易。你把這些事當作負擔,它就不容易;你把它當作樂趣,它就容易。你不是願意乾快遞才一直堅持著嘛。你要是哪天不願意乾了,早就關門歇業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二大爺,您說得太對了。聽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樂在其中。雖然有很多糟心事兒,但是我們的業務還是在越做越大嘛。”
“是啊。虧錢怕啥?借錢怕啥?那些大老板,哪個不是借錢過日子?我們平頭老百姓,想借錢還借不到呢。”
“對的對的。二大爺,您說得太有道理了。每次聽您說話我都受益匪淺,醍醐灌頂。要不您可憐可憐我這個小可憐,借點兒錢給我用用?”
“快要靠岸了,我得去忙會兒了。你接著睡吧。”
陶二大爺一溜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