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夏舞葉在灞上分揀點和他道彆的那天突然要求和齊年拍個合影。也許夏舞葉是想彌補這個遺憾。她是帶著跟齊年一起喊“西瓜甜不甜……甜!”這個經過設計出來的開心笑容走的。
衛生間裡的櫥櫃上整齊地擺放著兩套牙具,一套是粉色係的,一套是藍色係的。牙具旁邊還擺著一個電動剃須刀。
齊年清楚地記得,他在夏舞葉家留宿一晚之後的那天清晨,
夏舞葉依偎在齊年的懷裡,笑嘻嘻地摸齊年的下巴說:“隻要一晚上胡子就長出來了啊!你果然是個男人,不是公公。”
齊年說:“是不是公公昨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啊。還要摸胡子?”
夏舞葉哈哈大笑。笑完了說:“可惜我這裡沒有剃須刀,要不然我可以試一下給男生剃胡子是什麼樣的感覺。”
齊年隻覺得夏舞葉有點傻傻的。戀愛中的女生是不是都顯得有點兒傻?
齊年在房子各處走了走。整個房子完完全全就不是一個單身人士住的地方。
齊年根本就不知道夏舞葉為了重新裝扮這個家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
夏舞葉牆上掛上了齊年的照片,在門口擺上了給齊年新買的拖鞋,在衛生間裡擺上了給齊年新買的牙具和毛巾,在床上買了一床適合兩個人蓋的被子,還買了一把所有男人都鐘愛的德國電動剃須刀。如若是彆人,這種幾千塊錢一把的剃須刀必然是當作禮物一樣鄭重地贈送。但對夏舞葉而言,隻是想讓心愛的齊年用上最舒服的剃須工具。僅此而已。總之,夏舞葉很是花了些心思把兩個人一起生活的必需品都置辦齊了。她上班的時間是晚上,白天是自由學習和練鼓的時間,所以有大把的時間購物、布置房間。
然而,這個為兩個人生活而準備的房子,卻隻有夏舞葉一個人住。她住的哪裡是房子?住的是寂寞。
看著曾經留宿過一夜的房子,齊年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夏舞葉。
齊年不僅傷害了夏舞葉,同時還傷害了陶思婭、田雙雙。
一時間齊年呆坐在沙發上,有些無所適從。感情真是個敵人,如此矛盾。人們總是希望黑白分明,但等到事情真的非黑即白的時候人們又常常接受不了。感情便是如此,要麼黑要麼白,沒有中間狀態。與其選擇不如不選,然而不選卻比選擇更難。
倘若自己做了許多努力,好不容易營造了一個溫馨而浪漫的家,而又不得不離去,這是何等傷感而殘忍。齊年坐在這空蕩蕩的家裡感同身受著夏舞葉的寂寞與感傷。
齊年拿出手機給夏舞葉打了個電話。不出意外,電話裡傳出:“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的聲音。
在告彆的那一天齊年開玩笑似地問夏舞葉會不會把他拉黑,現在看來夏舞葉果然把他拉黑了。
齊年悵然若失地放下了手機。
這個時候齊年的手機突然又響了。齊年欣喜地拿起來一看,並不是夏舞葉打來的電話,而是市公司的何娜打來的。
“齊年,你在哪裡呢?”
“何總,我……在縣城裡。”
“有空的話來我這裡一趟。”
“現在?”
“對,就現在。”
這個何娜有好些天沒給齊的使絆子了。按說上次她親自到灞上分揀點來查齊年是否有問題,她和齊年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吧?怎麼今天還會主動打電話給齊年?
齊年覺得他跟何娜之前也算是仁義已儘了。作為下屬,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其它的,隨便她吧。
“你要跟我談什麼事?”齊年問。
“田雙雙的事。怎麼樣?是不是馬上就屁顛兒屁顛兒地過來?”
“好。我現在就屁顛兒屁顛兒地去。”
齊年換好鞋站在夏舞葉家門口往裡麵好好看了一看,然後出去鎖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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