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之前讓我查的那個人。”
上司將一個密封的檔案袋遞給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接過,撕開密封口,從裡麵取出一份個人檔案。
伊森·本堂,二代日裔美國人,23年前在日本和一個日本女性結婚,二人婚後育有一女本堂瑛海、一子本堂瑛佑。六年前妻子病逝,其獨自一人撫養子女。
上班族,但經常出於各種理由換工作。
諸伏景光盯著檔案上一寸免冠藍底照片出神,美國……他是FBI的搜查官還是CIA的諜報員?
上司說:“我們隻能查到這麼多,對方似乎意識到有人會查他,相關資料抹得很乾淨。”
他問,“這個人也和那個組織有關?”
諸伏景光沒有隱瞞,“他就是上次組織處理掉的那個臥底。”
上司瞪大了眼睛,“就是他?”比諸伏和降穀稍晚一段時間拿到代號的組織成員基爾,上司也是從諸伏景光口中聽到過的,這個基爾發現了一個臥底並狙/殺了對方。“他有什麼問題嗎?”
諸伏景光將檔案重新放回檔案袋裡,遞還給上司,“他很可能是假死。”
“假死?”上司難以置信地盯著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表情嚴肅地點頭,“沒錯,雖然我沒有確切的證據。”
這件事是琴蕾動的手,按照她的說法,在沒有她參與的那個“未來”裡,伊森·本堂為了保護基爾而自/殺。琴蕾提前給伊森·本堂預警,讓他假死脫身,伊森·本堂改換身份後,大概率也抹除了自己身份相關的信息。
他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讓上司查查看,果然查不到什麼。
但伊森·本堂是臥底加上美國人這兩點,幾乎……
諸伏景光眸底暗光閃過。
上司看穿了諸伏景光的想法,不禁覺得不可思議,“美國竟然也往那個組織安/插了臥底……”
“組織在美國那邊也有勢力,琴蕾偶爾掛在嘴邊的貝爾摩得,就常年活躍在紐約。”諸伏景光解釋道。
美國啊……上司皺起眉,對諸伏景光說:“我和降穀的上司對接過了,你們兩個的檔案已經被我們從警視廳、警察廳的內網消除,紙質檔案也已經銷毀。最大程度上避免那個組織潛伏在我們內部的臥底,暴露你們的身份。”
諸伏景光並未因此放心,他身體前傾,對上上司的目光,微微一笑,“也許,我們可以布一個局,將對方引出來。”知道已方有老鼠,卻不知道對方是誰,實在是讓人很難安心。
離開警視廳之後,諸伏景光去了一趟附近的商場,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他看到路邊的巨大屏幕上,日賣電視台的主持人正在報道警方破獲的一個大案。
“……間宮家的女傭西川睦美為了奪取死去的間宮家大老爺留下的寶藏,害死了間宮家老夫人,並將自己整容成老夫人的樣子……”
漂亮的女主持人操著一口優美的播音腔,熟練地播報著這個駭人聽聞的案件。
“……但其實所謂寶藏不過是間宮家大老爺所鐘愛的藍色古堡中的一處風景,犯人為此不惜犯下殺/人的罪行,將受到法律的懲罰,實在是可悲可歎。”
諸伏景光望著屏幕上那個悲傷哭泣的老女人,回想起有棲川莉奈在給他講述藍色古堡一案時內心閃過的那句話:[警方要是去得夠快的話,也許還來得及救下間宮家大太太和一眾仆人。]
警方確實去得夠快,間宮家大太太還沒有回到藍色古堡,也就還沒被西川睦美縱火燒/死。
綠燈亮起,諸伏景光跟著人群一起穿過斑馬線。
也許,琴蕾想要救那些在她所知道的“未來”裡被害死的人們,但她信不過警方和公安
。
畢竟,如果要告知他們這些“未來”發生的事情,就得首先回答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算能夠取信於人,也還是避免不了日後被人窺探這個秘密。
但顯然,琴蕾是絕對不會想要暴露出這個秘密的。
諸伏景光再次想起那位神秘的“柯導”,所以,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人,琴蕾為何獨獨願意相信他?
難道柯導會在不探究她秘密的前提下相信她?
難道柯導能夠忍住不對她追根究底?
那可是“未來”。
如果有棲川莉奈能夠聽到他此刻的心聲,一定會告訴他:因為柯導是個絕對不會傷害任何人的大聖父,如果連他都不能信任,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值得信任的人了。
但有棲川莉奈聽不到,她正和基安蒂駕駛著黃色的蘭博基尼飛馳在群馬縣榛名山上的□□夾彎,驚險而陡峭的彎道,超快的漂移速度,驚得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手握方向盤的基安蒂斜眼看了看後視鏡裡緊追不舍的幾輛車,呲牙笑了起來。
“抓緊了,琴蕾,你可彆咬到舌頭!”
有棲川莉奈:“……”
臥槽!!!!!!
基安蒂再度提高了速度,以漂亮的漂移技術駛過一個又一個曲折的彎道。
有棲川莉奈一手抓住車門把手,一手抓住坐墊,尖叫聲止在了喉嚨,一張臉嚇得慘白如紙。
也不枉基安蒂特意繞來了這座山,借助全日本聞名的榛名山彎道,她成功甩掉了幾條小尾巴,得意地吹著口哨朝前橋市開去。
有棲川莉奈整個身體放鬆了下來,靠在座椅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基安蒂冷嗤了聲,嘲諷道,“啊拉,你的身體素質是不是太差了,隻是這種程度就……”
有棲川莉奈右手按住心口,麵無表情地做了個要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