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女人看完基安蒂的X光片和CT,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胳膊和腿,對候在一旁的伏特加說:“麵部軟組織挫傷,左臂尺骨骨折,左腿脛腓骨骨折,右腳四、五趾骨折,輕微腦震蕩,還好,不是很嚴重。”
伏特加看著還在昏睡中的基安蒂,“大哥說,儘快讓基安蒂轉去我們自己的醫院。”
女人點頭,“好,我來安排這件事。”
和女人一起從東京趕過來的男性組織成員側身站在窗邊,伏特加和女人談完事情後,他突然開口,“有人在盯著我們。”
女人撇了一眼窗口,不由得笑了起來,“既然當時敢丟下基安蒂,不就是確認她什麼也不知道嗎?”
男人對監視的人對上了眼神,對方迅速地移開了視線,男人輕蔑一笑,“他們不惜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很好奇。”
又是尋仇,又是車禍,又是假死。
女人將醫療資料收了起來,“我隻知道他們對我們組織有所誤解。”
不會覺得“弄死”一個有代號的組織成員,尤其是琴蕾這樣有“一技之長”的人,隻要製造成意外,讓組織抓不到明麵上的把柄,就能隨隨便便敷衍過去吧?
琴酒可不是這麼講道理的人。
何況,對方還妄圖用一具假屍體換走真正的琴蕾,真是可笑。
諸伏景光去了群馬縣警察本部,以“有棲川莉奈的男朋友”的名義要求領取她的屍身,被警方帶到了停放屍體的房間。
那具屍體已經被燒成了焦炭,完全看不出任何表體特征。諸伏景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盆骨,呈鈍角,倒確實是具女性屍體,也對,如果連這點細節都不注意,還搞什麼假死。
他臉上浮現出悲傷的表情,聲音微微哽咽,“警官大人,你們怎麼確定她就是莉奈呢?她都燒成這樣了,也許……也許並不是莉奈……”
帶他過來的警察看著他淚光閃爍的眼睛,在心裡歎了口氣,“我們是從那輛因為爆炸而燃燒的車裡發現她的,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這就是有棲川莉奈小姐。”
“先生,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但是……請節哀。”
諸伏景光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睜開眼時眸中帶著幾分堅定,“謝謝您,請為我辦手續的。”
警察說,“好的。”
山村操跟前輩忙完工作回到辦公室,一個紮雙馬尾的女警端了一杯烏龍茶給他,“辛苦了啊山村。”
“啊,謝謝飛鳥前輩,飛鳥前輩你們那個交通事故怎麼樣了?”山村操接過茶杯,關心地問道。
飛鳥警官無奈地聳聳肩,“看樣子是一幫混混尋仇,害得蘭博基尼裡的兩位女性一死一傷,但我總覺得有點奇怪,那幫混混未免消失得太快了。”
山村操喝了一口茶,忽然想起了什麼,“出事故的兩位女性當時也在江琦組的酒會現場?”
飛鳥警官說:“沒錯,她們正是在離開酒會回酒店的途中出了事故。”
山村操探過身子從飛鳥警官桌上拿起死者的資料,“有棲川莉奈,我記得這個女孩自稱是江琦組請她來修電腦的。”
“修電腦?”飛鳥警官有些好笑地搖搖頭,“是來替江琦組進行係統維護的吧。”
山村操看著照片上那具燒得焦黑的屍體,連忙將資料丟回辦公桌上,“死者才二十歲吧,真是可惜。”
“她男朋友特意從東京趕來認領她的屍體,唉,我最見不得這種事情了。”飛鳥警官順手將資料整理好,同時譴責地看了一眼山村操。
山村操連忙做出一個認錯的動作。
“飛鳥警官,有人找你。”門外傳來一個男聲。
飛鳥警
官應了一聲,便朝門外走去。
山村操喝了一大口烏龍茶壓驚。
他拉開自己的辦公椅坐下,回想起有棲川莉奈的檔案照片,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入職之時,前輩告誡他的話再度浮現在腦海中:每天都有事件發生,也每天都有意外發生,做警察嘛,要少點同情心。
“……這位先生,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根據案發現場的情況來看,就是有人開車撞擊她們的車子,導致她們的車撞上了護欄,因為護欄的阻攔沒有立即掉下去,駕駛位的人爬了出來,副駕駛位的人沒能及時離開車子,跟車子一起掉了下去,因為爆炸而失火被燒死。你為何執意要給……要給她做DNA鑒定?你懷疑車裡的屍體不是你的女朋友有棲川莉奈小姐?”
飛鳥警官的聲音從大開的辦公室門口傳了進來,山村操好奇地抬頭,咦?
他和同辦公室的警官對視了一眼,兩人立即起身,朝門口走去。
——萬一死者家屬鬨事傷了飛鳥警官怎麼辦。
“我的要求聽起來是很不可思議,但您能保證,那輛車裡的屍體百分百是莉奈嗎?”
背對著山村操站立的黑發青年挺拔修長,磁性的嗓音中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果決。
飛鳥警官:“……”她當然不敢說自己能保證。
“你的意思是,你認為車裡的屍體可能不是有棲川莉奈,在事故發生後有人用彆人的屍體換走了她?”飛鳥警官順著青年的話想了想,瞳孔縮緊,她盯著青年的眼睛,“你有什麼依據嗎?”
黑發青年眸光深邃,他語調上揚,“莉奈的腦子很好使,難保沒有人為了據為已有,做些蠢事。”
飛鳥警官:“……哈?”
“怎麼了,飛鳥前輩?”山村操出聲詢問。
飛鳥警官和那個黑發青年同時轉頭朝他看來,山村操看著黑發青年的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