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手裡拿著拆/彈的工具,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水銀引/爆/裝/置。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高山警官看了眼綁在自己腰間的炸/彈,又看了眼如臨大敵的鬆田陣平,忽然笑了起來,“一個人的生命跟幾千幾萬市民的生命比起來,就顯得無足輕重了,對不對,鬆田?”
鬆田陣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
高山警官語氣溫和,“可是你也說了,隻要你拆除炸/彈,就會剪斷電線,犯人安裝了炸/彈的另一個地點的消息就發不過來了。”
鬆田陣平狠狠地咬緊牙關。
“如果是你的話,麵臨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選呢,鬆田?”高山警官微笑著對上他的眼睛。
鬆田陣平動了動唇,卻沒有開口。
高山警官十分篤定,“你一定會選擇犧牲自己,以避免另一場煙火表演的舉行。”
鬆田陣平淡定不能,他握緊了手中的剪線的工具,提高了聲音,“可是,現在並不是……”
犧牲自己,和看著同事犧牲,這怎麼能一樣呢?
他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地離開,眼睜睜地看著高山警官死在這裡!
“是一樣的。”高山警官打斷了他,“鬆田,把對講機留給我,你現在馬上離開!等犯人把信息發過來,我立即告訴你。”
他挑眉笑了笑,“我雖然打字速度不如你,但用嘴說,肯定來得及。”
與此同時,隨鬆田陣平一起過來的警官們都撤出了這棟廢棄大樓,協助附近的居民避難。
警視廳,鬆本管理官和田中管理官都聚集在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係的辦公室裡,他們一晚上沒睡,此刻正跟進著事態的進展。
田中管理官掛斷來自鬆田陣平的電話,皺著眉頭將情況介紹了一遍。
目暮十三倒吸了一口涼氣,“犯人果然是想報複我們警方!”
鬆本管理官盯著犯人的照片,“犯人現在要麼盯著高山所在的大樓,要麼盯著另一個爆破地點。”
“傳真呢?”田中管理官問。
目暮十三迅速遞過來一份,“今天早上八點,犯人剛把暗號傳真過來,就被鬆田他們帶走了,這是他們拍照發過來的。”
田中管理官接過,迅速掃了一眼,“圓桌武士”和“項上人頭”這樣的字眼令他腦中靈光一閃:這不就是前幾天公安那個誰突然發神經給他猜的暗號?
圓桌武士加上項上人頭,就是一個十字,落在地圖上,就是……
他驀地笑了起來。
眾人都莫名其妙地望向他。
田中管理官將手中的a4紙拍在了桌上,冷靜開口,“鬆本,拆除炸彈是我們爆/炸物處理班的事,抓住犯人就是你們搜查三係的事了!”
鬆本管理官驚訝出聲,“你已經知道另一個地點在哪裡了?”
田中管理官笑容和善。
和眾人討論好戰術,田中管理官走到了窗邊,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俯視下方。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部不常用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語帶調侃,“藤原警官,時隔近四年,你和你的夥伴,手藝可有生疏?”
四年前在兩個地點安裝炸/彈向警方勒索了十億日元的犯人再度出現的消息,很快就被媒體報道了出來。
有棲川莉奈震驚地盯著電視機裡記者身後不遠處的那棟大樓,聽記者說有一位警官被困在裡麵,現在炸彈還沒有拆除。
她忍不住跺了一下腳,“搞什麼啊,我不是已經畫了炸/彈犯的臉給他們了嗎?怎麼還被犯人用水銀引爆器困住了!”
這樣的話,我還不如不要提前告訴你們!
等到11月7日,鬆田陣平進了摩天輪,我再說另一個地點是米花中央醫院!
也免得像現在……
他將摩天輪換成了廢棄大樓,那米花中央醫院有沒有換成彆的地方?
如果因為我的插手……有棲川莉奈上下兩排牙齒摩擦出聲。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兩聲,有棲川莉奈皺眉,從沙發上拿起手機,是諸伏景光發來的短信。
咦?這個時候為什麼會發短信給我?
她點開了短信。
“另一個地點還是米花中央醫院。”
諸伏景光發完短信後,用複雜的目光打量著正在偷聽警視廳鬆本管理官和田中管理官開會的安室透,你們警察廳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們警視廳?
安室透聽著聽著,抬起右手按住了耳機,微微側目,眉心緊蹙。
諸伏景光見狀,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怎麼了?”
“田中管理官給一位姓藤原的警官打了電話,讓他……和他的夥伴趕去米花中央醫院。”安室透做回憶狀,問諸伏景光,“鬆田他們部門有這個警察嗎?”
諸伏景光將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們的名字都回憶了一遍,搖了搖頭,“沒有。”
那田中管理官怎麼會……
安室透陷入了沉思。
諸伏景光猜測,“也許是從警察學院那邊叫的人?”或者從彆的縣的警察本部請的外援。
“鬆田那邊怎麼樣?”諸伏景光問。
安室透說:“如果沒有逮捕犯人,或者在犯人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拆除米花中央醫院的炸/彈,警視廳那邊不會通知鬆田拆除高山警官身上的炸/彈。”
兩個安裝炸/彈的地點很可能被犯人安裝有竊聽器。
犯人可以手動引爆炸/彈。
諸伏景光點頭。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以鬆田的性格,他不會丟下高山警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