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型的玻璃酒杯裡盛著黃色的雞尾酒,杯沿上插著一片青檬。
立花遙兩手捧著自己那杯紅色的桑格利亞嘗了一小口,有棲川莉奈則端著冰水,兩人誰都沒有動那杯瑪格麗特。
英俊的服務生臉上笑容有些僵硬,“小姐?”
立花遙皺起眉,“我朋友……”
有棲川莉奈抬起手,示意立花遙不用多說,她冷冷地看了服務生一眼,語氣涼涼地警告道,“我們沒有點的東西,不要給我們送過來,否則我隻能找你們老板問問,你們酒吧為什麼要配合陌生男人灌醉年輕女孩。”
服務生目瞪口呆,連忙解釋,“這位小姐,您誤會了,我們並沒有……”
他在女方冷漠的目光中閉了嘴,鞠躬道了聲歉,便端著那杯瑪格麗特離開了。
有棲川莉奈將目光投向舞台之上。
立花遙本想問好友為什麼不直接說自己不能喝酒,但看著有棲川莉奈神色平靜地聆聽著樂隊的演奏,便閉了嘴,也轉頭看向了舞台。
吉他手、貝斯手、架子鼓、鍵盤手,四位青年正沉浸在音樂的世界上,演奏出旋律輕快、清脆悠揚的樂曲。
有棲川莉奈支起左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認真彈著貝斯的黑發青年,他的表情看起來是很少見的輕鬆愉悅。
——不,更確切地來說,她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麼放鬆的樣子。
有棲川莉奈嘴角微揚,無聲地嗤笑。
怎麼說呢,突然有一點想要惡作劇的惡趣味。
她漫不經心地想,[我並不是性格這麼惡劣的人啊。]
[因為看到彆人性格好就想要得寸進尺,在明知道那張溫和的麵皮下必然隱藏著……]
[但……]
她的心跳快速地跳動著,那種躍躍欲試的心情充斥著心房,讓她的眼睛看起來異常明亮。
她沒有注意到,她身旁那個笑容甜美的年輕女孩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滑到了台上的諸伏景光臉上,低眉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演奏完兩首歌後,樂隊停止了表演,換了兩位歌手上台唱歌。
諸伏景光在後台將貝斯放下,和同伴們說了一聲,便來到了前廳,找到了有棲川莉奈和立花遙,“晚上好,莉奈小姐,立花小姐。”
“晚上好,十津川先生的貝斯彈得很好呢!”立花遙笑容燦爛地誇讚道。
“多謝您的誇獎。”諸伏景光禮貌地道謝,他的視線掃過兩人麵前的桌子,有棲川莉奈和立花遙的杯子都已經空了,便笑了起來,“還要喝點什麼酒嗎?我請客,我們有員工內部優惠。”
立花遙連忙拒絕,“不了不了,我不能多喝。”
有棲川莉奈直接拒絕,“我酒精過敏。”
諸伏景光“哦”了一聲。
有棲川莉奈笑了笑,“是真的,我第一次喝酒,因為過敏,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星期。後來,他們……嗯,不相信,逼我喝了一杯,我又在醫院裡躺了小半個月。”
“他們”自然是指組織成員。
諸伏景光灰藍色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驚訝。
立花遙同情地看了有棲川莉奈一眼,“莉奈是真的滴酒不能沾,酒心巧克力都不行,一碰就得進醫院。”
有棲川莉奈不以為意,“這世界上那麼多美味的食物,比酒好喝的飲品更是多不勝數。”
立花遙連連點頭附和,“是是是。”
諸伏景光不由得笑道,“我給你們調一杯沒有酒精的酒吧?”
“誒?十津川先生也會調酒?”
“沒有酒精的酒還能叫酒嗎?”
兩位女性的聲音同時響起。
立花遙和有棲川莉奈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諸伏景光賣了個關子,“請稍等片刻。”
立花遙當即露出一副期待的樣子,有棲川莉奈秀眉微挑,也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她們看著諸伏景光去了吧台,跟調酒師說了幾句,便在洗手池洗了手,拿上了調酒的工具,動作嫻熟又優雅地開始調酒。
“十津川先生真是能乾啊。”立花遙忍不住感慨道。
有棲川莉奈輕輕一哂,[他們做臥底的,哪個不是十項全能?]
酒吧裡十分嘈雜,遠在吧台的諸伏景光並沒有聽到她這句吐槽。
不多時,諸伏景光便端著兩杯酒朝她們走來。
一杯亮橙色的灰姑娘雞尾酒,一杯裝在高腳杯裡的清新酸橙雞尾酒。
“兩杯都是無酒精的。”黑發青年溫和微笑。
有棲川莉奈淡淡地瞥了諸伏景光一眼,沒有說什麼。立花遙好奇地盯著兩杯酒看了又看,她隨手端起一杯,狐疑地問諸伏景光,“真的沒有酒精嗎?”
諸伏景光點頭。
立花遙便將手中那杯灰姑娘雞尾酒放在了有棲川莉奈麵前,她端起另一杯清新酸橙雞尾酒,朝有棲川莉奈眨眨眼,“莉奈,我先試試。”
她喝了一口,橙汁、酸橙汁、薄荷葉、蜂蜜加水調製而成橙黃酒液口感十分清新,令人神清氣爽。立花遙的眉眼舒展開,“真的沒有酒精哎,莉奈你可以嘗嘗看。”
有棲川莉奈垂下睫羽,她凝視著眼前的灰姑娘雞尾酒幾秒鐘,伸手端了起來,仰頭便喝了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