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板?”褚黎抬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酒店並沒有這號合作對象。
王長斤竭力為偶像解惑:“噢,就是衣山傍水山莊老板的兒子,衣籃。他覺得都叫衣老板傻傻分不清,於是自稱藍老板。”
褚黎:“他從農莊送過來?”他不認為這種時候還有人能為了履行合同,不顧生死。
“那倒不是,這外麵到處是都是喪屍的,想來也來不了。他是跟著上批貨過來的,正好被困在酒店了。褚先生,若這是他的異能,我們可不能把他放走了。”王大廚像個進言的大臣。
“你沒問?”
王長斤一秒老奸巨猾:“我想看看他還能拿出些什麼來。我已經做主,把價格提了一層,他也希望咱們繼續合作。”
褚黎指了指盤子:“就隻青菜?”
“不止,還有魚,還找我要了種子。”他想起來了,“據說有籃球場那麼大塊地。”
要種子?褚黎突然想起那天文案稀爛的廣告,他就說不可能是員工的水平,其中就有用種子住宿這條,那張紙還在他桌上呢,扯出來問王長斤:“你知道這是誰寫的?”
王長斤怎麼不知道,那價格還是他定的呢,“咦,他廣告發您這裡來了?”
還真是。
褚黎笑了下,恐怕那個藍老板的異能不會這麼簡單。
得找時間見見。
被惦記上的籃老板扭著身子窩在床上構思宏圖大計,地是要買的,但是山穀也不能放過,從野草就能看出,那裡的土壤十分肥沃,想必種出來的菜又大又水靈。
地也不用買很多,他這小身板根本種不過來,主要是為了掩飾身份,光待在村裡肯定不夠,他得去鎮上和縣城看看,找找商機。
如此這般再那般……
ZZZZ……
美美睡了一覺醒來,天色大亮,他一骨碌爬起來,想起長樹哥說今天逢集,可以去鎮上當東西,馬上有錢了,衣籃迫不及待跑了過去,趕集的人自然已經出發了,他就和一群孩子在村口等著。
村口是幾畝水田,本是金燦燦稻穗壓彎枝頭的豐收景象,可這個時代,還沒有好的稻種,也無甚除草殺蟲的東西,田的穀粒有些灰白,有些乾癟,還有些被蟲卵裹住,實實讓人無法升起一點喜悅。
已經快到打穀子的時候了,衣籃也無法改變什麼,一定要多收到些種子啊。
一群小孩學著他的樣子蹲在地上,雙手托著臉,歪著腦袋看向咕嚕冒泡的水田裡。
雖然田裡沒什麼好看的,可衣籃哥哥這樣做,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半晌,也沒見趕集的人回來,衣籃無聊扒拉著路邊的小花,碎碎念:“要是這田裡有蝦子就好了,黃鱔,泥鰍,田螺,螞蚱……”
小孩們不知道蝦子是什麼,說道,“衣籃哥哥,黃鱔和泥鰍都被我們吃光了,螞蚱也吃了。”
還真有?
衣籃笑道:“沒事,或許明年就長出來了。”
大點的孩子木小魚則道:“不一定呢,裡麵圓殼蟲太多了,說不定,黃鱔明年不來了。”
“圓殼蟲?”衣籃疑惑,“那是什麼?”
木小魚騰騰到了田坎,一彎腰就從田邊摸起兩個圓殼蟲,看起來真是多得到處爬。
衣籃也看到了,不由得讚道:“圓殼蟲這個名字真是貼切啊。”
剛剛在說田螺呢,這不就是嗎?
頓時笑眯眯問:“小魚呀,你剛剛說田裡很多這個蟲?”
木小魚點點頭,就是呢,還鉻腳。
衣籃開心,他知道有些地方不吃這個,本來也是有很多寄生蟲的,也或許古人還不知道怎麼吃吧,不然都這麼缺糧食了肯定不會放過。
既然這樣,那他就不客氣了!
酒店幾個大廚,可不能浪費。
終於盼到一輛牛車緩緩走了回來,孩子們就撒丫子跑去迎接了,因為大人趕集,偶爾會帶一個鎮上的油餅回來,又香又脆,他們天天都想著呢。
衣籃還站在原地,他也想跑過去來著,告訴自己要多少矜持些。
木長樹和其他人都回來了,木領則要去縣裡給衣籃落戶,估計天黑才能趕回來,木長樹見了他,湊近了小聲又神秘道:“衣少爺,跟我進屋說。”
衣籃眼裡“叮”的冒出了兩個符號,一蹦三跳就去了。
回了木長樹家,他一把關上門,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路過,才小心翼翼從最裡層的衣服袋裡摸出一張銀票,又左右小心看了看,摸出一袋碎銀子。
說出的話也格外小聲:“衣少爺,這是我用你給的狼牙當的銀子。一共一百二十兩,你數一下數。”
自從揣著這麼多錢在身上,他就心跳加快了一個下午,村裡人問他都沒說,腦袋這會兒還是暈乎乎的。
衣籃已經知道了這個時代的購買力,一文錢能買兩個雞蛋,一百兩,絕對是筆巨款。
忍不住問道:“能當這麼多?”
木長樹老實交代,“老板起初隻出五十兩,說這個沒多少人會買。可巧鄰村的一個老獵戶在場,說這是北地的狼才有的牙齒,關外都賣到八十兩了,老板一聽一口氣加了一倍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