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村村口,連著的幾片田裡都是各家割穀子打穀子的身影,莊稼人彎腰勞碌汗流浹背,幾輛馬車和生人突然出現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扛著一把穀子的人都停了下來,“咦,這是有人來我們村裡?”
“這麼大陣仗,快去給大伯說一聲。”
還不等他們跑去報信,最前麵的馬車上就跳下一個人,蹬蹬蹬跑過來,“二伯,四叔,你們在忙呀。大伯在家嗎? ”
木頭一看,一連串問道:“是長水啊,你怎麼回來了?還有那車上是誰?你們這是做什麼?”
木長水抓抓頭發,“這不是大伯說村裡來了外地的商人嘛,我們少爺想看看還沒有好東西賣。二伯,真有外地人來我們村嗎?”
小孩一臉好奇,他們這麼窮這麼小的地方,居然還有行商的路過?
木頭並不知道他大哥去賣東西賺巨款的事,聞言有點警惕,小聲道,“你們少爺怎麼知道?還帶著這麼多人?”
馬車上李少爺已經等不耐煩了,“長水,問到了沒有?人還在不在?”
說著寶貝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十分得意。
像他們這樣的公子哥時常玩樂聚會,縣裡上下什麼好東西不知道。可琉璃啊,那是皇城的高門少爺們才能消費得起的東西,這一戴出去,狠狠給他長了一把臉,完全將一群狐朋狗友給震住了。
直接給他按桌上逼供,最後問出他竟然才花六萬兩銀子從一個鄉下老頭手裡買來,又是一頓折磨,罵他這等好事不帶著他們,還不快把老頭找來問清楚等等。
看著他們羨慕嫉妒的神情,實在太讓人心情愉悅了。
李少爺本是打發長水回來問的,可他仇恨拉得太大,其他人表示不相信,要親自來。
反正他們一天也無所事事,就當秋遊了。
這些公子哥們出行,自然要帶著小廝隨從,浩浩蕩蕩的。
木長水就問,“二伯,那人還在村裡嗎?”
木頭看著那麼多人,想了下,說道,“長水娃,在是在的。不過我先得告訴你,衣少爺身份不一般,且對我們木家村上下有恩,到時,彆起了衝突。”
長水小雞啄米,回去給李少爺如此這般嘀咕了幾句,後者揮揮手示意知道了,“快帶路,我們就是來買東西又不乾其他的。”
雖是如此,木頭還是從小路繞去了村長家。
衣籃在自己半建好的房前擺了個小攤子,收菜順便賣賣種子,太陽大了,他就挪到樹下陰涼處,搬個木樁靠樹乾上,手邊洗了把撚子吃,可悠閒愜意了。
李少爺一行人走來,一路非常嫌棄些破院子,還有雞屎,有好東西怎麼住這破地方?難道不能見人嗎?
不過,在看到衣籃後,這些不滿就下去了大半。
那雙眼睛望過來,澄澈得仿若不諳世事。
衣籃一眼認出,這是他那位能出起六萬兩的大客戶。玻璃嘛,在太陽下能不反光?
對客戶他可是熱情的,揚起禮貌性的笑容,“這位公子和戒指很配呢。”
一句話,李少爺心花怒放,強忍著嘚瑟的笑意,也客套道:“這就是衣老板,真是年輕有為。”
衣籃站起來,“過獎過獎。我房子還沒建好,沒個坐的地方,諸位稍等,我去借幾把椅子來。”
“不用了,衣老板。”同行的齊少爺急吼吼的,“坐不坐不重要,衣老板,你就說你手裡還沒有琉璃貨吧?”
其他幾人也定定地望著他。
衣籃懂了。
玻璃在這時候果然還是稀奇物。
他慢條斯理道,“我原也不知道琉璃在這邊好不好賣,就隻帶了一顆。”
“那就是你還能弄到貨?”幾個紈絝磨刀霍霍。
衣籃沉思著慢吞吞的,“這東西不好找。”
眼看麵前的人都急了,他才一改態度,表著決心,“不過既然是幾位少爺想要的話,我一定讓我爹弄到!”
“你爹?”李少爺恍然,他就說看這人樣子也不像外麵飽經風霜的行商。
衣籃點頭,“嗯,我爹做的都是關外的生意。他說那邊的人和我們用的吃的都不一樣,我爹經常能換到稀奇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