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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白感歎了一句,回府了。
回到了後院以後,找到了正在縫補的老妻,要了一些淡紅的花粉。
顯然,寇季那一句‘苛待自己的話’,張知白聽進了心裡,有意掩飾一下臉上的菜色。
他倒是不在乎臉上有菜色,可他如今知禮部,在很多場合中,代表的可是朝廷的顏麵。
他不在乎顏麵,但不能不維護朝廷的顏麵。
寇季出了張府以後,感慨良多。
以前的時候,他總覺得大宋朝堂上,淨是一些蠅營狗苟之輩,一個個吃的肚滿腸肥,每天不思為民做事,隻想著如何搜刮民脂民膏。
直到今日。
他聽到了李迪的心聲,見到了張知白的作為以後,才明白,大宋朝堂上有好官。
他們各自,為了各自的目的在堅持。
隻是貪官汙吏太多,他們的力量顯得有些單薄而已。
單薄到朝堂上沒有多少他們的身影。
寇季見識了張知白的清廉以後,到了張士遜府上,見到了張士遜府上的奢華以後,就沒有多待的心思。
陪著張士遜閒聊了兩句,放下了請帖以後,借故告此。
寇季不願意跟此人深交。
此人為政倒還好,隻是不修私德,入宮理政的時候,總喜歡帶著女人一起去。
寇季無此嗜好,也不願意沾染上此嗜好。
辭彆了張士遜以後,寇季又去了李府,見了李昭亮。
李昭亮差遣府上了管事,備了一份厚禮,讓寇季帶回去,卻沒有答應參加七日後文昌學館的開館儀式。
寇季也沒有強求。
邀請李昭亮,隻是一個禮數。
一個文人齊聚的儀式,李昭亮去有些不合適。
一旦去了,說不定還會被一些嘴癢的人盯上,羞辱他一番。
離開了李府,寇季又相繼去了曹府、高府、石府、潘府等幾大將門府邸。
皆得了一份厚禮。
顯然,他們皆不打算參加文昌學館的開館儀式。
寇季回府以後,懷著一些心思,進了正堂。
正在正堂內等消息的寇準見此,疑問道:“官家拒絕了你的提議?”
寇季一愣,笑著搖頭,“官家答應了讓一字交子鋪暗中資助文昌學館。”
寇準皺眉道:“資助學館,乃是一件光明正大的好事,為何要偷偷摸摸的?”
寇季笑著將趙禎的顧慮,跟寇準講了一番。
寇準啐了一口,氣哼哼的道:“老夫不做那偷雞摸狗的事情,派人去告訴李迪,他要是不怕以後滿朝文臣,皆是我寇府門人的話,儘管阻止。”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您這算是戳中的李公的軟肋了。”
寇準翻了個白眼,哼哼道:“他以為老夫不在朝堂上,就奈何不了他了?”
寇季替李迪辯解道:“李公應該沒這種心思,他也是看國庫空虛,才不得不如此。”
寇準瞪起眼,“老夫就是知道他一片赤心,才沒有為難他。不然,老夫早就跑到垂拱殿上去,吐他一臉了。”
寇季感慨道:“祖父威武……”
寇準瞪了寇季一眼,“威武個屁……既然官家沒有拒絕你的提議,你為何愁眉苦臉的?”
寇季屏退了左右,將李迪跟自己說過的話,以及在張知白府上看到的情形,向寇準講了一遍。
寇準聽到了李迪執意要給呂夷簡當先鋒以後,微微皺了皺眉頭,撇嘴道:“李迪是個軟蛋,他要是真有能奈,就應該一個人完成修訂律法的事情,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寇季撇撇嘴道:“不是誰都能像您一樣,在朝堂上威風八麵。”
寇準冷哼道:“所以老夫說他是個軟蛋。”
寇季聞言,哭笑不得。
寇準哼哼道:“他喜歡給人當槍使,那就儘管去好了。此事你不需要插手,等李迪那廝被人扳倒以後,老夫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寇季苦笑著,道:“李公跟您交情不錯,您這麼做……”
寇準瞪眼道:“老夫就不能嘲笑他了?他若真被人扳倒了,老夫還要出麵保他性命呢。比起救命之恩,嘲笑兩句算什麼。”
寇季聞言,果斷道:“您老說的對。”
寇準又道:“至於張知白,愚夫爾。”
寇季愕然瞪起眼。
寇準不屑的道:“他那點錢,能支應幾個娃娃們讀書?他若聰明,就該借著朝廷之力,大興教化,讓所有讀不起書的娃娃們,都讀的起書。
他是朝中重臣,手握大權,就應該想天下、謀天下。
而不是把自己弄的慘兮兮的,卻也沒幫助多少娃娃們讀上書。
他是驅牛耕田的人,卻代替牛去耕田。
他難道不蠢嗎?”
寇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啥。
寇準瞪起眼,“還愣著乾嘛,還不去準備文昌學館開館的事宜,難道要讓老夫親自去準備?”
“哦……”
寇季答應了一聲,趕忙離開了彆院,去文昌學館處。
文昌學館,依山水而建。
囊括了整個瑞安鎮的私塾,占地麵積達到了瑞安鎮的三分之一。
其中分彆設有文昌私塾、文昌書院、文昌學館。
文昌私塾是原有的瑞安私塾。
寇準在原有的瑞安私塾的基礎上,梳理管理有些混亂的瑞安私塾,將其納入到了文昌學館,成為了文昌學館的一部分。
文昌私塾,主蒙學。
教授識文斷字,以及一些蒙學的書籍。
招收的學生,分彆是六到十二歲。
非瑞安鎮上的學生,超過了十二歲不收。
文昌書院坐落在文昌私塾和文昌學館之間,建立在山腳下,五丈河旁。
那是一座占地麵積和文昌私塾一樣大的書院。
校舍、馬場、馬房、射場、演武場、藏書樓、琴樓、棋樓、書樓、畫樓等等一應俱全。
書院裡教授學生們,讀書、識經、吟詩作賦、六藝,以及各類雜項。
各類雜項,學生們可以依照自己的興趣,選修。
在建立文昌書院之初,寇準並沒有將騎射、武藝、兵法謀略等算在其中。
還是寇季向寇準陳述了一番利害關係,寇準才添上了騎射、武藝、兵法謀略。
值得一提的是。
當那些名宿大儒們被邀了汴京城以後,得知了文昌書院裡有騎射、武藝、兵法謀略以後,不僅沒有強烈反對,反而讚成了此事。
其原因是,這些個名宿大儒們,在幼年求學的時候,也曾習過騎射、武藝。
而現今太學、國子監內,武備荒廢,他們覺得有必要重振一下武備。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
文昌書院招收的學生年齡皆在十歲到十八歲之間。
學生們有多餘的時間去涉獵這些東西。
且不需要參加春闈,所以不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治經。
文昌書院,在那些名宿大儒們眼中,就是一個過度的書院,不需要他們太重視,太挑剔。
比較起來。
囊括了半山腰,以及山頂了文昌學館,就嚴苛了許多。
沒有固定的年齡限製,但是卻有十分嚴苛的考核製度。
其考核的各項題目,遠比科舉場上的秋闈還要嚴苛三分。
課業隻有兩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