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
遼兵喊著號子,一步步的踏入到了銅台關外。
遼兵精銳攻城,並不像是那些依附於遼國的各小部族的兵馬攻城。
他們有不屬於大宋禁軍的陣型,也有不輸給大宋禁軍的軍備。
投石車、攻城鑿、雲梯、樓車等物,一樣不缺。
遼兵推進到了銅台關下以後。
奚六部大王蕭蒲奴果斷下令攻城。
“嗚嗚嗚……”
牛角號吹響。
遼兵中間的弓弩手、投石手,用弓箭和投石機向銅台關城頭猛攻。
遼國的盾兵,在箭矢和投石機的掩護下,開始快速護著雲梯、攻城鑿、樓車等物向銅台關挺進。
“放!”
曹瑋緊緊的盯著遼兵,等遼兵推著攻城鑿、樓車等物進入到了戰場以後。
曹瑋一聲令下。
火炮齊鳴。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傳遍了戰場內外。
推著攻城鑿和樓車等物的遼兵被炸的人仰馬翻。
火炮,在戰場上屬於大殺器之列。
特彆是防守的一方,有火炮助陣,對敵人就是屠殺。
在沒有相應的火器應對的情況下。
遼兵對上了火炮,要麼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要麼就是硬著頭皮往前衝,靠運氣躲過火炮的轟炸。
遼兵的攻勢剛形成,就被火槍、火炮、弓弩,給打散了。
奚六部大王蕭蒲奴並沒有因此退兵,而是選擇了組織兵力,繼續攻打銅台關。
一天之內。
奚六部大王蕭蒲奴阻止了六次進攻,六次都被打退了。
遼兵損失慘重。
銅台關上的宋兵也有不少損傷。
雖然遼兵六次進攻,都沒有衝上城頭。
可遼兵的箭矢和投石車,還是給銅台關上的大宋兵馬造成了不小的損害。
入夜以後。
雙方罷兵。
曹瑋和呂夷簡二人巡視了一番傷員所在的營地以後,回到了被投石機砸的缺了一角的城門樓子內。
二人坐定以後,沉默不語。
城門樓子裡靜悄悄的。
許久以後,呂夷簡開口問道:“遼皇耶律隆緒究竟是什麼意思?”
曹瑋搖搖頭,“不知道。”
曹瑋早上說遼國此次興兵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呂夷簡還有些不信,可是他今天觀看了一天的戰事,終於相信了曹瑋的話。
遼皇耶律隆緒明明有機會等到了銅台關的兵力被抽調的剩下了十萬的時候對銅台關發起進攻,可他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放棄了自己的謀劃,選擇了跟銅台關死磕。
今日攻城的不再是那些小部族的兵馬,而是真真正正的遼兵精銳。
今日遼兵精銳攻打銅台關,損傷可不小。
在火槍和火炮,以及重弩、床弩等物的殺伐下,遼兵是成片的往下倒。
兩軍交戰,幾乎沒有給對方留性命的餘地。
所以兩軍的弓弩手,在對戰的之前,都會十分默契的將自己的箭矢拿去糞池裡侵泡一下。
但凡是被糞池裡侵泡過的箭矢射中的,不及時取箭割肉的話,九成九都會死。
可以說,在弓弩手手裡,糞便就是一種最原始的毒藥。
所以,倒在床弩、重弩等弓弩下的遼兵,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火炮的威力就更不用多說了。
倒是火槍,在開槍以後,隻要沒打中要命的地方,遼兵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
總之,今日死在銅台關前的遼兵數量並不少。
遼皇耶律隆緒放棄了之前謀劃出的一些優勢,選擇跟銅台關的宋兵死磕,太不明智了,完全不像是遼皇耶律隆緒的做事風格。
曹瑋和呂夷簡二人互相說了一句話後,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中。
就在二人費儘了心思猜測遼皇耶律隆緒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
一個小卒進了城門樓子。
曹瑋和呂夷簡看到了小卒,齊齊皺起了眉頭。
“沒有傳喚,誰允許你進來的?難道你不知道,本帥所在的地方,猶如白虎節堂,擅闖者死嗎?”
曹瑋冷聲喝斥。
小卒不僅沒怕,反而笑嗬嗬的道:“小人奉命,將一則消息傳給兩位上官!”
曹瑋和呂夷簡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小卒敢在曹瑋的喝斥下如此說話,必定有所依仗。
二人盯著小卒,沒有說話,等他道明身份。
小卒見曹瑋對他不再喊打喊殺,便繼續笑道:“小人是皇城司的人,負責幫官家打探一些軍中的消息。”
說話間,小卒從懷裡取出了一麵令牌、一枚印信,遞到了曹瑋和呂夷簡麵前。
曹瑋和呂夷簡檢查過了令牌和印信以後,齊齊皺了皺眉。
隻要是個人,都不喜歡被人盯著。
皇城司的人潛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們自然更不樂意。
但二人卻沒有開口斥責。
他們二人率領著三十萬兵馬在外,身邊有皇帝的耳目,那是應該的。
趙禎還好,沒有讓他的耳目暴露行蹤。
太宗、真宗朝的時候,皇帝的耳目分明、暗兩種。
暗中有探子,明麵上還有宦官之流的耳目。
一些受寵的宦官,到了軍中,還會橫加指責軍務。
甚至有時候,軍中的監軍重任,也會交給宦官擔任。
須知,文臣監軍就已經夠禍害人了,宦官監軍更禍害人。
趙禎繼位以後,對監軍製度做了不少改變。
如今軍中已經沒有了宦官監軍了,將領統領的兵馬不超過五萬,也不會派遣重臣坐鎮,由軍中的參讚、文書、推官之類的幫忙盯著就行了。
潛藏在軍中的那些探子,也不再明目張膽的行事,反而一個個藏的緊緊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暴露。
曹瑋盯著小卒,沉聲道:“你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本帥?”
曹瑋理解朝廷派遣探子潛藏在軍中的作法,但並不代表他就要給探子好臉色。
小卒聽到了曹瑋的話,神色一正,沉聲道:“潛藏在遼國的探子,今日中午送回來一件消息。”